碧渊仙山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
  那些不喜欢阳光的妖魔鬼怪开始了黑暗中的狂欢。
  灵歌听到周围山林中传出的各种鬼哭狼嚎，心内毛骨悚然。
  在延寿司仙家之地，虽然也有算计与迫害，但像碧渊仙山这样杀机四伏的危险还是第一次遇到。
  灵歌不想让小仙参看贬了，心中惶然但面上不露半分。
  他拨了拨九洛散在脸颊上的碎发，轻声叹息。
  自翠竹林被九洛救下，他与她几乎形影不离。九洛的性子不似延寿司其他女仙那般阴柔是非，为人处事有一种不拘小节的宽厚与坦荡。
  灵歌觉得有她在，心里才踏实。
  也不知凌白能不能顺利降服那只河妖，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他兀自想着心事，小仙参爬到他腿边，仰头望着他。
  灵歌察觉没好气的问道：“看什么看？”
  小仙参不知是习惯了他这种语气，还是不想跟他计较，不但没生气，还笑着安慰他。
  “哥哥不用担心，姐姐一定会醒过来。”
  灵歌拍拍她的头，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凌白战尊。”
  灵歌哼了哼，突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来。
  “你说哥哥和那个凌白谁长得玉树临风？”
  话出口，灵歌面上浮现的一丝红晕被黑暗掩盖，他眼睛里闪着光，等待着小仙参的答案。
  小仙参看了看河面凌白消失的方向，坚定的说：“你。”
  灵歌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加之对小仙参的态度就好了几分。
  他突然有了新发现。
  “嘤嘤怪，你怎么说话不漏风了？”
  小仙参翻了个白眼，故意闭上嘴不给他看自己的牙齿。
  他却偏要看，两个人僵持的空当，地上的九洛突然动了一下，双眉之间散发出耀眼的红光，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周身迸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肃杀气息。
  小仙参躲到灵歌身后，灵歌扑上去要抱住九洛却被一股力量反弹回来。
  正当他手足无措时，河面上重新升起水墙，凌白拎着一只铁锅大小的乌龟上了岸。
  “别动她。”凌白看到岸上的异样，把乌龟扔到乱石上，捏诀施法压制住了九洛不断升高的身体，同时，她额间的红光渐渐微弱。
  一个时辰后，只听九洛一声轻咛，悠悠转醒。灵歌扶她坐起，她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惊得灵歌直唤她的名字。
  凌白施法后，体内法力还未恢复，身体虚弱的坐在九洛身边，用衣袖擦了擦她唇角的血迹，摇了摇头。
  “竟然用这种鱼死网破的办法破镜而出。性子还是这么倔。”
  他如果知道九洛的业火红莲是因三千而再次冲破禁制，从而摧毁幻境逃出来，一定会伤心不已。
  刚才，他耗尽体内法力为她重新压制住业火红莲，此刻又见她已经从幻境中走了出来，心中大喜，情不自禁的想要把她拥在怀里。
  谁知灵歌却早有防备，根本不松手。
  若不是凌白法力需要时间恢复，灵歌哪里能如愿留住九洛。
  他听凌白的口气，似乎十分了解九洛。
  可是，他却从未听九洛提起过凌白，不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凌白不想跟小孩子计较，说道：“不必抱着她，再有一会儿，她便能醒过来了。”
  灵歌当然不听凌白的。依旧抱着她不放。
  他看了眼凌白拎上来的那只乌龟，猜测道：“这是河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