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得说，这儿的大包子吃着真过瘾，皮薄馅儿大！”沈健起了个大早，张罗了一桌早饭。
  他仿佛焕发了第二春，整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唉，这儿人真热情，看我没要咸菜，非得给我弄一碗。”
  “这萝卜咸菜还挺好吃。”
  不光是我，王月、乐天都看出来。
  俩人时不时眼神对视，打量着国宝的神态看着沈健。
  王月憋不住了，“沈队，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噗，沈健一口包子险些喷在桌子上，瞥了王月一眼，“胡咧咧什么，你这属于诋毁上级形象，得扣工资知道么？”
  “不是……”王月还要说什么，被沈健一个包子堵住了嘴。
  “赶紧吃你的饭，咱们来这儿不是度假，得格外打起精神。”沈健嗖嗖喝进去一碗粥，火急火燎的催促道，“都赶紧的，我去开车。”
  “怎么了这是？”王月叼着勺子，费解的看着我。
  我也觉得很怪，直到分配好区域，出勤之后，沈健找了我，他那笑容是装的，跟我单独在一起时，一脸凝重，“我们，不属于警务系统了。”
  “什么？”
  我一脸茫然，好像一时间没了家，“那我们属于哪一部分？”
  “普通人。”沈健给我看了一条短线，是陆局发来的，“上头只能做到这些，要么，你们扳倒他，要么，他抹掉一切伤疤。”
  陆局用了一个他字。
  看来，南昆一系列事并不是虎头蛇尾，而是真的交给了其他部门，铲除犯罪从没有停止，只是，超出了我们的管理范畴。
  但是我很不理解，从短信内容来看，上头把我们送到这里，还是努力的结果。
  我们，是坐飞机过来的，部队的飞机。
  这么想来，在上级心目中，这个丰田市，是罪魁祸首的根据地，或者窝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南昆是罪恶源头，怎么又扯上了这边？
  “你什么打算。”我问沈健。
  沈健哼笑一声，“还能什么打算，笑容灿烂接受每一天，他们要灭我们，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上头也是一群懵，知道在南昆查不出来，知道在丰田也不知道人在哪，都什么玩意。”沈健肆无忌惮的辱骂上级无能，可我和他都明白，深层次犯罪之中，线索往往隐藏在蛛丝马迹之中，上头抓住了这个蛛丝马迹，可这之下隐藏着什么，还要我们去探究。
  我管沈健要了颗烟，走在丰田市不太热闹的街头，琢磨着种种迹象。
  有时候，无心插柳柳成荫，想着想着，我忽然想到了黄色直播的猫腻，“对啊！”
  “对什么。”沈健问我。
  我思索道，“黄色直播是如何保持隐蔽性的，乐天说，那女的有一百多次开房记录，至少得有二十个客人吧？”
  “这些客人，为什么守口如瓶？”
  “还有，昨天那个男的的的确确是愤怒的，难道，他就心甘情愿上当？”
  “这种情况一定不是第一次，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闹事？”
  我越说越清晰，丰田是黄色直播的根据地，但客户群体来自五湖四海，很可能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
  网聊，参与黄色直播，网络消费，现实酒托饭托消费，黄色交易。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完整的黄色体系，直接联系上了失踪案，丢的可是亲闺女，家人为什么不声不响，当作忘了？
  是保护！
  我觉得合情合理，立马打电话给王静，当我心急，要求立刻寻找失踪女性家属问询时，王静犹豫了。
  王静慎重道，“万一真是你说的这样，警方介入会引起受害人的不必要死亡。”
  是啊。
  我这边动了杀机，那看到歹徒手里尽是人质，悄悄走访之类的想法可定也是行不通。
  王静说，你回来，咱们和张所讨论一下。
  我差点答应了，话刚要说出口，我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参与黄色直播的人是外地来的，那我们蹲守的方向可就清晰了。”
  王静那边嘭的一声，“对啊！”
  我们快速聚集，在警队办公室，乐天和王月依旧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李倩淡漠的神态坐在一边，静候研讨会的开始。
  王静翻阅了大量资料，许久，他抬头看我，“我认为你的分析很准确，丰田市内，任何娱乐场所都有或多或少的内幕行为，不过，这些东西会随着顾客增多而不在隐秘。”
  “但从乐天查出的开房记录来看，孙晴的开房地点主要集中在小胖茶餐厅附近，莲花池附近，碧海湾附近。”
  “我建议，从两方面入手。”
  “第一，调查孙晴的人际关系网，查清她与这几家常消费的店主关系。”
  “第二，在火车站夹网布控，以为春节管控为由，加大排查力度，把每一个外地游客录入数据库，并且，在孙晴活动范围内，安装摄像头，重点排查主要消费场所。”
  王静的考虑很全面，只要推断准确，那么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出黄色组织清晰的脉络。
  我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确定，由孙晴负责的线下交易就算全部摸清楚，真的能找出黄色直播的基地所在么？
  这是未知数。
  我豁然觉得，这也是个没什么价值的发现。
  从失踪者家庭入手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从线下调查一旦暴漏，也会打草惊蛇。
  怎么才能两全呢？
  王静发现了我的异常，问道，“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深思熟虑道，“我们要做的，是彻底铲除犯罪团伙，纠察出旧案的同时，将要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很显然，抓光线下也未必能触及犯罪老窝，得想个法子。”
  “成为直播平台的用户不就结了。”杨乐天忽然出声。
  我扭头问，“你不是说是会员制，还有线上考核之类的限制么？”
  啪！
  沈健搓了个指响，指着我笑，“老三，你这就是自己给自己下套了，我们可能不能通过考核，可那些本身就是直播平台客户的人，已经通过考核了呀？”
  “没人心甘情愿受骗，我们抓一个回来，问问不就结了。”
  “对了，昨天那个男的是外地的么，如果是，他走出丰田，我们悄悄把他接回来不就得了。”
  我真想拍自己两耳光，多简单的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