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瞥了我一眼道，“他说了算。”
  “我们这儿有特色广式小吃，还有正宗的西冷牛排，菲力……”服务员罗里吧嗦一大堆，主推的还是西餐。
  我顺着说，“那就吃西餐吧，西冷，八分熟，一份儿黑椒一份儿番茄。”
  “好嘞。”服务员礼貌一鞠躬，冲对讲机喊道，“楼下西餐二位！”
  能看出来，地下室和楼上装修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楼下，像是星级酒店，门牌‘777’‘888’也像是客房。
  服务员引我们进了一个包间，和警员说的一样，气氛温馨浪漫。
  关上门，李倩立刻拿出了手机，拍照功能打开，装作自拍的样子在屋里装了一圈儿，“灯光太红了，照不清我的脸怎么办？”
  我立刻明悟，这是一个优秀痕检的嗅觉。
  李倩在告诉我，屋里装有摄像头，很low的那种红外摄像头。
  小常识，一般红外摄像头在拍照功能下就能甄别出来，苹果手机除外。
  我佯装不知情的样子，摸上了墙壁上的开关。
  果不其然，屋里只有红，红粉两种灯光。
  随意的扫视一眼周围，沙发套也是红色的，上面有不少红色玻璃视频，反射着点点红光。
  掩饰很到位。
  我故意坐在了李倩身边，混蛋的口气道，“你美的惊心动魄，相机，都不敢照你了。”
  李倩扭捏的动了一下。
  她可不会卖萌，指了下对面道，“吃饭就好好吃饭，唉，你去催催怎么还没弄好。”
  李倩是让我出去勘察一下，多巧，一人嗷嗷喊道，“一个牛排六百多，这，这特嘛也太贵了。”
  “先生，请你不要打扰其他人用餐好么，您点的是爱心特制牛排，绝对是物有所值的。”
  我感觉服务员的目光在警惕我这边，配合喊了一声，“那个，有喝的么？”
  “先生，您的牛排套餐里有浓汤和柠檬水，还需要其他的么？”服务员极为礼貌，双手合在腹部，礼节到位。
  我摆摆手，“那不用了，唉，我听说牛排六百八，我们这多少钱？”
  “先生，您的套餐是一百二十八。”服务员娴熟的口气，应对游刃有余。
  六百八的牛排菜单上没有。
  我笃定这一点，看来，这个餐馆是有明显的潜在消费，而且，是针对某一类人的潜在消费。
  我跟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回了屋。
  “哟，牛排口感不错啊？”我觉得很神奇，可以说物有所值。
  这一餐吃的轻松且愉快，除了，不知道藏在什么位置的监控之外，这里再无半点异样感觉。
  沈健楼上吃炒菜，出来的比我们还快一些。
  上车，王月问，“倩姐，你美的相机都不敢照了哟？”
  “收获怎么样？”李倩在王月脑门上按了一下，言归正题。
  沈健剔着牙齿，“炒菜很一般，不过摆盘很讲究，餐具上档次，价格实惠公道。”
  “楼下也是。”我指了下车窗外，让沈健注意那个喊六百八的人。
  六百八一客牛排也不贵，只是，那人的口气明显是遭到了欺骗，反正，我和沈健肯定是没享受到特殊的待遇。
  蹲点是最枯燥的。
  我们长达四个半小时的蹲点，期间，王静安排了人将小胖餐饮店团团围住，一直不见那男人踪影。
  我们甚至怀疑发生了杀人案，期间派了两拨人混进去点菜。
  风平浪静，一点事没有。
  这让人更加怀疑。
  晚上八点多，我们等的人终于出来了。
  他笑容满足，怀里的姑娘似无骨一般靠在他怀里，显然，这女人是男子的战利品。
  我为什么用战利品三个字形容？
  我觉得二人不像是情侣，是一场藏在暗处的交易，二人动作上看，男子单手在女子身上徘徊，丝毫不见尊重。
  女人没有反感，表情上还有几分享受。
  这时，沈健拽车门就要下车，我没来得及说话，王月先一步拦住了他。
  王月指着俩人背影，“你现在过去问什么？”
  她比我更敏锐，果断道，“那女的八成和饭店是一伙的，估计，是酒托儿一类吧？”
  酒托儿是当下十分流行的一个行业。
  女子假扮寂寞约男人去高消费场所吃饭，只要钱到位，还有其他别致的服务。
  “跟上他们，说不定还有节目。”
  车在寒风中缓慢行驶，跟着一男一女的轨迹行走，也算是熟悉了丰田市的路。
  二人在街头闲逛一阵又去了碧水湾，一个按摩的地方，接着又去了酒店。
  等了半小时，确认二人不在大厅，杨乐天拿到了二人的登记信息。
  女子是本地户口，丰田市，身份信息真实无误。
  杨乐天通过全国联网的酒店系统，查到了该女子年内一百二十次开房记录。
  我真以为是黄色地下成员，可显然不是，女子网络痕迹清晰，在不少职业精英聊天软件上，认证了销售经理的职位。
  王月很迷惑，“这样一个女人该说是不缺钱了吧，为什么还要干这个？”
  “难说。”我赞同王月的看法，就算抓住那男人问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毕竟，这是人家枕边说好的事。
  杨乐天一个老宅男，倒是对这个事了解颇多。
  他说道，“我一起玩游戏的人接触过这一类女人，北上广尤其多，周一到周五正常上班，周末一定瞧不见人，四处陪客。”
  “这些人一般都有组织，接固定客人，扫黄也不怕，就是谈恋爱。”
  我躺在车里，不由怀疑自己的判断，错了么，只是一个单纯的黄色地下组织？
  可那个茶餐厅一定有问题，就监控摄像头这一点，就有查的必要。
  王静没明着质疑，商讨的口吻道，“你要是坚持小胖茶餐厅有问题，咱们就在摸摸底。”
  “问题是一定有，楼下包房有红外摄像头，只是，这个和旧案是否存在关联呢？”我纠结的是这个问题。
  不过，我也觉得自己武断了，真把自己当成神机妙算了，还能一看一个准儿？
  “那还真不能轻易去查，否则，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唉，你说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钓鱼的？”王静很清楚这里头的猫腻，有心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