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王静笑呵呵的问道，“你们那生意是真好，屋里那烟能熏死个人，唉，那玩意真赚钱么？”
  “哟。”说到这个，刘根生表情自然不少。
  他把烟掐灭了，挪着椅子凑到王静面前，“你是公家人，肯定是不行，你拿个三五万让你们家里人在我这儿开个户，一个礼拜，赚钱算你的亏钱算我的。”
  “真假的啊？”王静一点不信，把烟灰缸往一边挪了挪。
  指纹、dna倒手。
  刘根生显然是没防备这个，说起这事眉飞色舞道，“你是什么身份，我还敢骗你？”
  “也得说，要不是牛市我也不敢打这个保证，一句话，这个节骨眼上，儍哔往里搁钱都能赚！”这刘根生套词很熟练，显然是说惯了嘴。
  金融公司的台词在外头早就不新鲜了，可在这里，还真挺诱人。
  王静呵呵一笑，“我这眼看退休，还真缺点钱，孩子眼看要上大学了，唉，先说正事。”
  正事一出口，那刘根生立马绷了起来。
  王静问，“修车厂那案子，你还有印象么？”
  “多少年了哥哥，那还有印象。”刘根生当场否认，连忙摆手。
  王静很有分寸，半真半假道，“我也不想费这个事，死者家属找上门了，非得说王成当年在修车厂没了一二十万的存折。”
  “啥？”刘根生中计了，紧张之下也没想到这是个坑，直接否认道，“不可能，王成要是有二十万还用求我？”
  “他没钱。”
  “他求你？什么时候的事？”王静顺嘴问。
  刘根生脸色一下就变了，尬笑两声道，“那都是多长时间的事了，我那会儿还在鹤城。”
  这角儿开始编故事了。
  我瞧着火候差不多，上去添了一把柴，走上前，我笑道，“王队，瞧你跟人吓唬的，这汗都出来了，唉，是不是天热啊。”
  刘根生也是快，额头上唰一下出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出汗，哟，你这屋子暖气可真不错。”
  他外套解开了，露出了里头雪白的衬衫。
  王静扫了我一眼，笑而不语。
  我俩一声不吭，就这么看着刘根生，紧张的刘根生双腿放平了，喉结不断抖动。
  半响，他沉不住气道，“你们，你们这看着我干什么，修车厂的事发生那会儿，我刚从鹤城回来，一车证人呢。”
  我‘嗯’了一声，问王静，“从这儿开车到那个鹤县多长时间？”
  “走高速四五个小时。”王静瞥了一眼刘根生，忽然一个慈善的笑脸，“你别紧张，就是了解一下。”
  “唉，我们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一定能帮你老哥们抓到凶手。”王静站起来拍了刘根生两下，就像是朋友聊天。
  他站起来，接了一茶杯水，慢条斯理道，“那个钣金，不是，说顺嘴了，就是地面那一层油腻挂掉，磨平，什么血迹，打斗痕迹一瞬消失不见。”
  “这肯定是个钣金喷漆的高手。”
  王静喝着茶水，沉在水杯里的眼睛时不时往上瞟，注意着刘根生的变化。
  刘根生什么表情？
  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说，“啊，是么？那可真好。”
  我蹭一下窜到了刘根生面前，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我急迫的声音逼问道，“我们还抓到了目击者，亲眼看到了三个人在门口电脑桌前争吵，一个身高一米六七的男人踢翻了椅子，怒冲冲的追上了另一个人。”。
  “你，你是谁啊？”刘根生结巴了，眼珠子无意识的旋转。
  我唰一下拿出了警官证，一脸冷厉道，“省厅的，上网查查我的名字，相信你一定会很震惊。”
  刘根生要站起来。
  他慌了，甩胳膊喊道，“你们再说什么，我根本都听不懂，我很忙，没空……”
  沈健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刘根生的手腕。
  王月杨乐天配合挡住刘根生，两幅手铐悬在刘根生面前，王月攻心上演，冷声道，“选一副带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坦白兴许还能有点机会。”
  刘根生下意识开口，“啥机会？”
  我抓住一副手铐，直接拿下了刘根生，冷笑道，“认罪伏法的机会。”
  刑讯自然就用不着我们了。
  王静黑黢黢的脸上尽是笑容，大拇指举起来，冲我们几个转了一圈儿，“老鼠吓破了胆，接下来就轻松了，果然是能人。”
  这次，我没谦虚，直言不讳道，“让你的人格外关注两点，嫌犯为什么逃离鹤城，矛盾爆发的理由，说一次别信，反复诈。”
  王静有点纳闷，“你觉得，这里还牵扯着其他案子？”
  “可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那么凶残的作案手法，不得不慎重一些。”历经了云海、南昆系列案件之后，我在案情的大局观上有明显提高。
  有一种，俯视的感觉。
  这边有了了结，我立马拿出第二个卷宗，他们去抓人时，我翻阅卷宗时挑出来的，一个相对残酷的案子。
  失踪案。
  失踪人口十二名，均为女性，十八到二十三岁，共同点是都来自丰田市附近林场，农女，无业。
  特征，失踪前都和家里发生了剧烈争吵，不顾一切奔赴丰田市，十二女在丰田市足迹没有明显重合，最后出现地点各不相同。
  “这个案子相对复杂，也和省内失踪人口案构成重叠，省厅怀疑存在一批拐卖青年女性的犯罪团伙。”王静从卷宗中找出一张照片，相对秀丽一点的姑娘。
  “这个女孩是这些人里面的最高学历，初中文化。”
  “我们曾经对教育机构，酒店，特殊服务行业进行走访，周围几个县城联合调查，均没有发现始终女孩踪迹。”
  “铁道部，交通部联合审查至今没有结果，这些女孩好像是人间蒸发了。”
  只要是活着就一定会有生活痕迹，难道……
  我赶紧掐灭了心中不好的念头，反复翻动卷宗道，“文化程度低，农村这些都是表现，现在，就算是没上过学的成年人，也没那么好骗。”
  “智能手机让人足不出户就能长见识，是诱饵。”
  我注意了一下时间，失踪时间是三年前，我深思半响，回头看杨乐天，“找一下三年前所有热门事件，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一类的新闻重点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