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少年马驹 困兽莫斗
作者:
开达无畏 更新:2021-01-07 07:08 字数:3049
马驹儿心中大定,正如他所料,神奇的“进来”又将一个人变没了。这次是个大活人。
马驹儿收了短刃,转身面向骆爷。
骆爷身边以巫林静为首的三大执法冲到他前面将其保护好。巫林静说道:“马驹,不要过,过来。”说话声里带着颤音。
马驹儿笑道:“骆爷,今日鲁莽了。我答应过欢欢,谁若欺负了她,我就杀之。我和仇河、甄采他们就此离开。”
骆爷拨开巫林静拱手说道:“马驹,今日要感谢你。你我二人有缘无份,好,英雄出少年。巫执法,去拿二百两银子给马驹做盘缠。”
马驹儿一拱手说道:“多谢骆爷,以后有相逢时多关照。”
骆爷笑道:“哪是关照,以后要你关照我旋风堂。哈哈,英雄出少年,以后多亲多近。”
巫林静拿来二百银子。
马驹儿叫出仇河、甄采。他俩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大箩筐里,躺着马欢儿。
马驹儿背起箩筐,出了宅院。临走前,将那青年死尸也收走了,他想这样省了一次偷尸体的次数。
骆爷看着尸体在马驹儿的手接触下凭空消失不见,面部使劲抽了一下。其他人慌张的无不后退,他们吓坏了。刚才大变活人,现在有中生无,只有鬼怪仙人才能做到。可这马驹儿才八九岁,他哪里来的神奇能力?莫不是妖精所化!
仇河低声问道:“你杀了他们仇人,这里有吃有喝,干嘛要走?”
“这庙小,今天出了人命,他们摆不平,我们就遭殃了。”
仇河和甄采觉得有道理。
巫林静见马驹儿走了,跟着骆爷去了后院。
“骆爷,你咋不留下这马驹?”
“这马驹,小小年纪身怀妖术,危险呀!哪天看你不顺眼,你就消失,你睡得着?去衙门打点一下,反正尸体找不到,马驹又走了,他们拿不到证据。现在杠杠会群龙无首,找人将他们端了。”
“哦,好。”
待巫林静走后他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里中年人许久,而后走出房间站在庭院里看着水池里的红鲤游来游去。他愣愣出神,内心却翻江倒海。自己原本望水国离水城城主的小儿子,城破时自己还小,流落街头被帮主收留。由于自己机灵知书达礼,讨他喜欢,因而倾囊相授,才有如今自己江湖大号“巧手梁上骆无双”。在江湖是上算有一号,可自己武力不行,别人尊敬喊声“骆爷”,不尊重抬手就打,开口就骂,不把自己当人看。想想自己当少主时的风光,如今夹尾巴过活,三十有几了,恨啊!本想冯有德身死后,自己顺理成章的继位副帮主。可不知哪里杀出个敖广明,很能打,对这副帮主之位虎视眈眈。可帮主默认敖广明的争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这一行,本是文斗,比的是手上绝活和脑中运筹帷幄,不会打生打死。这敖广明暗中指使他人来自己堂口闹事,回回咄咄逼人以势压人。现在倒好,出了人命,不知这敖广明又会如何?本想发现了个天赋极佳的后辈,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露,不是一路人。若刚才这小马驹拜自己为师,哪怕是递了茶行了拜师礼,有了师徒缘分,若他飞黄腾达了,自己挂了师徒名分,终有好处。可惜了,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得放手时须放手,眼前无路早回头。唉,不是你的菜,千万别动筷。父亲战死,大哥战死,死无葬身之地。家人逃难至今没有寻得,自己要复兴家族,为父兄报仇。真的要放弃真的要认命真的要……
他看着锦鲤感慨道,锦鲤锦鲤,你游来游去,看似无拘无束,可你终究出不了这池子。始终在这池子里游来游去,你不累吗?你不心烦?若你离开了这一池水,你还能咋样?还不是别人盘中一碟菜!
世道纷争,起起伏伏,谁又能主宰自己,谁又能掌控未来!看似自己能如何如何,关键时刻小命还不是给他人捏在手心里,无法喘气。要么沉沦,浑浑噩噩就此一生。要么在绝地中奋起,拼了自己一条命,换不来什么就成一钵黄土。
他有些萧瑟,脊梁有些佝偻。
马驹儿可没有骆堂主愁楚。他大放一把,雇了辆马车,出了彩云城。他知道只有赶紧离开了彩云城才安全。为此,雇马车加快离开。
离开彩云城一百多里后,到了一个小镇给了雇车钱,找了家客栈住下。马欢儿被踹了一脚,身体受了些伤,要调理,一路颠簸她有些受不了。况且仇河和甄采也是鼻青脸肿的,也要休养一下。
在小镇停留了五六天,小孩子恢复快。马上要雨季了,他们添置一些雨具,又上路了。
大靖江,流经前洛浦国的第一大河,在天南也能排进前二十的大江大河。滚滚江水奔腾入海,江面宽达七八里,烟雨蒙蒙,两眼看不清对岸。来去都要坐船,因而两岸有很多码头,渡船、货船很多。
马驹儿他们来到陈家仓的一个渡口,上了渡船。渡船很大,装了近百人,还有一些货物。江水滔滔,水涌浪急,雨点噼里啪啦声打在船篷上,渡船有些颠簸但还是稳稳行走。顺着水流在风帆和船撸的调控下不急不缓的向对岸驶去,可见撑船的船夫都是老手,经验很足。这里的渡船都是从上游借着水流斜向对岸,到了对岸已经是起航渡口下游对应距离有四五里。回来时由纤夫将渡船拉到七八里外的上游渡口,这样渡船回来时才能在原先渡口靠拢。
马驹儿坐在船舱角落里。仇河、甄采、马欢儿都晕船了。
水浪拍打着船板,船工喊着号子调整着风帆。
这时船舱里出现骚动。一个粗嗓门叫嚷着:“老实些,把财物都放在竹篮里。一个不要跑,也不要藏,你们跑不了,藏不了,也不要企图反抗。你们谁反抗,我们就将船琢漏,沉了此船,全部喂王八。哈哈,排后队,一个一个来。”
没多久,有两人手持弯刀来到马驹儿这边。
马驹儿偷偷将短刃抓在手里藏在衣袖里。
船头又发生了争执。
那个粗嗓门叫嚷着:“你这老不死,还藏,还藏,扁她。”
一老妪尖声尖气的呵骂道:“你敢,你来,你来试试。老娘和你们拼了。”
“啊!诶呦……”那老妪痛苦声传出。
一个青年小伙子恼怒叫道:“你敢打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小伙,行行好,他们真的会琢沉船……”
“大娘,忍一忍,去财消灾。”
“哦呦,饶命饶命,好汉,放了我儿子,我给我给。”
“就二十个铜板,连命都不要,真是要钱不要命。呦呦,你们还胆敢私藏,老子一刀一个,别怪老子不顾乡里乡亲的。”
马驹儿听着前面的乱象,他悄悄将短刃收了。他不想给银子,杀他们没问题,可不知他们有几人,若有漏网之鱼真的将船琢沉了,自己护不了妹妹,连自己都会丢了性命。自己不会游泳,落水里,只有喝水的命。
既然想通和他们争执无用,即使杀了他们可危险依然存在,那就随他们去了。
那持刀的一老一少将马驹儿的背篓翻了遍,年少青年眼睛一亮,雪花花的银子。马驹儿将大块的银子都放在背篓里,身上只带了些散碎银子和铜钱。
青年有些激动,挥着刀叫道:“还有没有,站起,站起,老子搜搜身。”
另一中年人,看了看马驹儿,拿刀背挡住欲要抬脚踹甄采的青年,说道:“差不多了,他们小娃,不要将事做绝。”
“嗨,嗨,不搜搜,待会儿,老大……”
那中年人拉着青年离开又去查其他人去了。
仇河说道:“这是一百多两银子,我们村所有人家将所有钱集中起来都没这么多。你就这样给他们抢去了?”
“这么宽的大江,在水里你救我,还是我救你?”
仇河想了想,说道:“没银子我们怎么活?”
“没银子饿不死,可没了命,淹死在这大江里,啥都没了。”
仇河嘀咕着:“没银子还是不好。”
马驹儿没有理会仇河的嘀咕,他看着那帮抢劫之人。没多久,这帮人就打劫完了。那个抢自己银两的青年燃起一火把站在船头晃了几晃。
粗嗓门吹了口哨,带头跳下了船。
马驹儿数了数,刚才抢劫的有八个,可跳下船的有十五个,可见刚才人群中还隐藏了他们的人。他看向他们跳下船的地方,出现一只小舟,抢劫之人都在那船上,飞速离去。可见这小舟一直跟随着渡船离得不远。
船上有唉声叹气的,有哭泣的,有吼骂的。
其中有人说要报官的,有人要船主赔的,还有船主哀求声。
马驹儿并不理会,抱着脸色惨白的马欢儿死撑着。因为他也有些晕船了。
渡船终于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