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干嘛呢？”
  许信刮了他一眼，说：“吃饭。”
  “啧，说话能不能好声好气点？”峻川牵着欧江风转身，“走吧，去看看监控那边的情况。”
  “他们回来了吗？”
  “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峻川没拨大文的电话，而打给了宋双红。
  “喂？”那边很快被接起，“……峻队长吗？”
  “你还记得我这么个人呢，你在哪呢？”
  “我，我正在回去的路上。”那边堂皇的解释着，“马上就能到警局了，你们再稍微等我会儿。你们现在要去哪儿啊？要不我直接去那跟你们汇合？”
  “不用。你……现在还跟你队长在一起呢吧？说说你们的进度，那摩托车到底啥时候能抓到？”
  “他……”手机离了远了点，看样子是去找他队长核实进度去了，没过多会儿话筒那边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是大文。
  “哦，筛出来八辆摩托车，有两个人的，也有单人的，全部都跟到了最后，根据你的线索，我们每个人都认了一下陈德的身形和样貌，最后确定了陈德，确实是一个人下了车自己套上一件皮夹克驾着一辆机动车走的，可以初步肯定，他是共犯而不是存在胁迫或者是其他辅助因素。”
  “嗯，已经确定一辆摩托车了？在哪里？”
  “最后那辆摩托车进了一个工厂区，那是一块废弃的……”
  “废弃的？所以呢？”峻川问。
  “所以那边的监控并不完善，或者说很多都无法正常运作。”
  “那你们跟到哪一步了？所有的监控调出来，蛛丝马迹找不到吗？”峻川一急起来，讲话就没有遮掩，反而会有点冲。
  欧江风扯了一下他的袖角，峻川揽过欧江风的肩膀，许信跟在后面。
  三人进了于文学的办公室，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三人坐在沙发里。
  一时间两边都陷入沉默。
  没多久，那边沉吟着出声：“最后只能确定最小的范围在哪里，里面还是有三四个工厂我们已经派人圈出来那块地方，把住了所有关口，就是可能……”
  “所以可能还是得我们自己的人继续找。”峻川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们那边到底有多少个人在那里？”
  “我们只去了一车，加上刑侦那边也支援了一队人，两个人守住一个关口。再加上监控车里在监控的，马上能用的人手也就20个左右。”
  “20个。”峻川重复着与许信对视一眼，“也够了。有多余的配枪吗？给我和许信一把，我们马上就到。”
  “好。”
  “看来哥拉那边可以先不用守着了，就让他老老实实在审讯室里待着，等我把陈德抓回来，到时候再一起带回去。”峻川挂断了电话，如此说道。
  许信还未发表态度，欧江风先问：“要带回青俞市吗？”
  峻川看向他：“对，我们的证人，我们的案子当然要带回我们的地盘上去审理。”
  “那这边……那那个组织怎么办？不抓了？”峻川低头笑，“是这边的黑社会，当然由这边的警察来抓，而且他们盘根错节，在这里驻扎已久，不是一天两天仅凭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布好局，把人全部抓到的。更何况……”他要抓住欧江风的手，紧了紧，又十指相扣，“不是听他们说了吗？已经在部署了，我们外地人就不要操心本地人的事情了吧？”
  “……嗯。”过了很久，才只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单音，很低沉。峻川以为他又在仁慈而让自己充满无力感。
  自己的男朋友总是这么善良。
  “好了，没事。他们可以做到的。所以对他们的工作。，们就不要过多干涉干扰了好吗？”
  “嗯，好。”
  峻川站起来，牵着欧江风的手臂没有放开，看向许信，“那我们现在去吧。”
  “按道理来说，今晚只要把陈德抓回来就没什么事了。”
  “嗯。”
  “你觉得今晚能够这么顺利吗？里面连一个有用的监控都没有，你觉得会不会是故意的？”
  峻川笑：“那当然是故意的，难不成还是巧合吗？不过能圈出一块地方有这么个范围，已经很好了。”
  许信神色一凝：“待会你要自己进去？”
  “毕竟是我们的案子。”峻川说罢便绕开茶几往外走去。
  那家厂区离警局还有段距离，相当于郊区附近，所以也就让人有更多的思考时间，部署也好，考虑真正的原因由来也好。
  几个人下了车之后一刻也不停地往大文那边的方向赶，还没走到宋双红就迎了过来：“你们来了，这边。”
  峻川跟着他走，问：“枪呢。”
  “有的，在队长那里，还有防弹衣，头盔也准备了。”
  “行，还挺齐全。”峻川说完便不再说话，宋双红加快脚程带着人去了队长那里，大文一看见他们就把自己面前的一个黑箱子打开了，里面赫然就是枪和防弹衣。
  “你们先穿上。”峻川走过去，翻了翻，看到是三套放下了点心，丢给许信一套，自己穿好之后就拿起剩下的一件转身。
  “抬手。”
  欧江风照做，不过也是有点愣愣搞不清状况，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穿防弹衣。
  “……我也要穿？”
  “以防万一，你等会老老实实待在这，哪也别去。”穿好拿起头盔帮人戴上了，欧江风头招，头盔都要往前坠，峻川帮他抬了抬，对上他懵懂的眼睛轻轻地敲了敲头盔。
  “哪也不许去，明白吗？”
  欧江风还那样盯着他，问：“你等会就进去了？”
  “嗯。”峻川挑眉。
  “那你注意安全。”欧江风又说。
  “我明白。”峻川托着他下巴，大拇指揉了揉他的脸，手感很好，心情也有点好：“不会让你没老公的。”
  “咳咳。”
  峻川收回手，撇了许信一眼，那眼神就在无语着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又没人看见，刚转身就看见一车人都看着自己这边，还都张着嘴巴。
  “……”
  他若无其事的走到大文身边，看了眼他面前的电脑屏幕：“怎么，有什么问题？”
  “哦，没有没有，不是，有的，”大文反应还算快，还欲盖弥彰的瞪了周围一圈人，“干活干活！”
  随后对着电脑给他指了指地方：“就这块，里面建筑说多不多，大的也就三个厂房，旁边附带一些小房子也要去查看一下。我觉得，人在小房子的可能性大一点。”
  “这话怎么讲？”峻川拿过鼠标放大了几处地方，意图看清每条路每个房子的清晰构造。
  “没放过任何一个人进去，查了监控，之前也没什么人进去过，出来没还在排查，不过里面没水没电这么荒废，大厂房除了空一点能干什么。”
  “这个厂原来都是干什么的？”
  “我看看……”大文看向另一台笔电，操作了两下便抬头，“做文具，家具的都有。”
  “文具，家具……”峻川眼神锐利的聚了聚，抿着嘴唇的样子容易让别人以为现在这茬不好磕，大文看他这副表情不禁问，“怎么了吗？”
  “有烟厂吗？”
  “没有，没有做烟厂的，这边毕竟是城市，没什么能种烟草原料的地方。”
  “嗯……”
  这搞得，大文以为有什么问题，毕竟自己没看出来，峻川却很快松了眉头，说没事，来了句都是木头。
  都是木头……
  许信眉头皱了皱，巧合吗？想想也未免太过勉强。
  烟纸壳的原料也是木头。除了烟丝，其他原料都是木头木桨。
  “行，”峻川调试好挂耳耳机，把手枪的保险开了，“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有人跟我们一起的吗？”
  “各个入口都有人在准备，等会红红带你们去一个入口，那边有一个小队，你们带着他们。”大文对对讲机吩咐了两句，通知入口的同事抓紧时间准备。
  峻川则跟着宋双红要出门。路过欧江风时还不忘回头对他笑了笑：“别怕，在这等我。”
  欧江风只睁大眼睛看着他，手指动了动，却也没真的揪住人袖角。
  峻川看他眼神是在透露出太浓的不舍了，叹了口气，回头扬声对大文道：“你等会耳机也给他一副吧，让他能听见我们说话。”
  “行！”
  三人出了临时据点，宋双红走在前面，边走还边说话：“唉，那入口离这还有段路，就怕给你们的人发现了。”
  “有点反侦察意识的早就发现了，一只鸟都没飞进去。”峻川摆弄着身上的装备，满不在意地说道。
  “啊？那我们不会抓不到人吧？”
  “没事，人在里面就行，不会抓不到。”峻川看上去很轻松，还在宽慰不懂警方围捕行动的理工科计算机学霸。
  宋双红的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看见快到了，抬手指了指回头说：“那就是——哎？”
  峻川自然是知道他在哎什么，一脸淡定：“他不会带人，他自己进去了。”
  宋双红有些激动，还没遇见过不听安排的：“那多危险啊！”
  “没事，他习惯了。”峻川耸耸肩，“我在这就行，我喜欢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