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作者:
慕容锦轩 更新:2021-01-04 12:21 字数:4119
从逞罗退兵后不久,莽瑞体步入了晚年。他沉浸在饮酒和游猎之中,完全丧失了之前近20年的霸气。三年后被人刺杀,被莽瑞体灭掉的白古王朝重新复位。
莽瑞体被刺杀后,东吁王朝四分五裂,莽瑞体的继任者莽应龙,仅有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已,却不曾控制一个堡垒,强大一时的东吁王朝一不小心就要覆灭,莽应龙率领他的军队用不着了二年内重又将缅人团结起来,四年后将复辟的白古王朝灭亡,东吁王朝重新恢复了强盛时期。
此后莽应龙东征西战,并多次挑衅当时的大明朝庭,几次想侵入大明内地,不过都没有得逞,1581年,莽应龙去世。
莽应龙在位末年,缅甸的国土已经空前辽阔,东到老挝的林城(即万象),西到印度的曼尼普尔,南到印度洋海岸,北到现中缅边境的九个掸族土邦,占据了大半个中南半岛,将明朝在北缅的所有力量都拨除,成就了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
莽应龙死后,他的儿子莽应里继位,1582年冬,莽应里得到从云南叛逃的汉奸岳凤劝说,鼓动他侵入明朝,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伟业,于是莽应里派遣士卒战象数十万,多路出兵攻打云南。
明朝方才醒悟,开始调集各处将领和兵马与缅军决战。当时的黔国公沐昌祚带兵移驻洱海,云南巡抚刘世曾也率军移驻楚雄,迅速征调汉人和当地土驻军队数万,对缅军进行会战,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1583年,明军大将刘綎、邓子龙等将领又率兵从陇川、孟密出发,一直攻打到阿瓦城,缅将猛勺向明军投降,猛勺是莽应里的叔父。原来镇守陇川、孟养、蛮莫等地的缅将,全部溃退,岳凤和他的儿子后来也都被处死。
莽应里在对明朝的战争中遇到了较大的挫折,紧接着内部也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他的叔父猛勺野心膨胀,试图串通两位王兄卑谬侯、东吁侯发动叛乱以夺取莽应里的王位,莽应里得到消息后,轻易粉碎了这一次动乱,猛勺失败后也在流亡明朝时死去。
但莽应里并没有接受教训,开始了年年征战的生涯,分别发起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五次北进,均被明军联合各属国击败而告终。
连年征战失败后,东吁王朝已经失去了辉煌,莽应里也没有再对外发动战争,只能自保于都城之内,卑谬、阿瓦、清迈等地相继宣布独立,1599年,莽应里的卫队也抛弃了这位可怜的国王,莽应里被他的堂弟东吁侯杀害。
莽应里的衰败并没有使东吁王朝最终灭亡。莽应龙的幼子良渊王(16001605在位)挽救了这一颓势,占领以阿瓦为中心的“粮仓”地区,保住了上缅甸半壁河山,史称良渊时期。
继其王位的阿那毕隆(16051628在位)又光复了下缅甸的所有失地,1613年收复了被葡人占领的沙廉,把葡萄牙人驱逐出缅甸,从而再次完成了缅甸的统一。
继阿那毕隆之后的缅甸国王为他隆,阿那他隆执政时,摈弃了劳民伤财的对外扩张战争,恢复了向明王朝进贡,并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1638年,他还进行一次全国性普查,编制了各地户口、耕地面积、产量和税赋情况的调查统计,作为征税和征调劳役的依据。
他隆的努力,使得东吁王朝重新变得国富民强,只是张献忠部在崇祯有意的安排下率残部逃亡安南,但是还有李自成残余的一部逃亡到了缅甸,此时缅北已经有数量不少的汉人居住,这些败军一部势力进入缅甸后,缅甸一下子处于艰难的抉择中,一方面是中原宗主王朝强大的军事压力,一方面是本国连年征战,虽然自己上台后修养声息,但是如今才刚刚恢复一些怨气,最主要的是逃亡缅北的李自成残部实力还是很强的,一旦处理不好,缅甸就有亡国之危。
对于缅甸的李自成残余势力,大明上下当然也很是关注,听到缅甸使者求见,皇帝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如此,宣他们进见好了。
“皇上有旨,宣缅甸,安南两国使者谨见。”
随着侍卫们一声声传下去,两国使者一起迈进了太和殿,安南使者赵可在京师大半年,为了求见皇帝,几乎每个重臣都有拜访,大家都已熟悉,赵可只有二十来岁,一袭长衫,五官端正,如同一个江南文质彬彬的士子。
而缅甸使者也是年轻的很,只是四肢粗壮,眼中精光闪烁,面孔发黑,倒像是赳赳武夫,两人一起跨进大殿之内,赵可面上显出一片紧张之色,缅甸使者则象是毫不在意,两人只是弯了一下腰,齐道:“安南使者赵可(缅甸使者平达力)拜见大明皇帝,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见到吾皇还不下跪!”赵良极见缅甸使者倨傲,而见了他也一直打躬作揖的安南使者也随着不下跪,让赵良极心里不由格噔了一下,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连忙站出来喝斥,务必要打消他们的傲意才行。
赵可被这么一喝,又见明军的文武大员个个恶狠狠的盯来,双腿顿时发软,扑捕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国安南使者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平身。”
“谢皇帝陛下。”
崇祯双眼直视着还挺挺站着的缅甸使者平达力,平达力象丝毫不受影响,他鄙视的扫了一下赵可一眼,暗骂烂泥扶不上墙,平达力是现任缅甸国王他隆最大地儿子。到中原来负有重大使命,正要对大明君臣试探一下底细,当然不会轻易下跪。本来与和赵可商议好,两人一同进退,只是没想到赵可在京师半年早已被磨得没有了脾气。虽然有平达力,到底是自己没有底气。被人一喝,双膝已弯了下去。
“回禀大明皇帝陛下,缅甸虽然是小国,但使者代表的是我国之君,自然没有下跪之礼。”平达力反而昂着头,和崇祯对视起来。
崇祯心里暗怒。缅甸此前固然国富民强,但是如今却实力大减,相信尝过残余李自成火器厉害的缅甸人应该知道大明地实力,一个小小使者却敢如此无礼。真不知他们的信心从哪里来,只是他自己得自重身份,只得静等手下官员的反应。
赵良极不服所望,站了出来斥道:“尔等一向都是中原属国,漫说是使者,就是国王到此也该给吾皇下跪,还不跪下。”
平达力反驳道:“赵大人,缅甸曾是大明属国并没有错,但好象我国早已撤销宗主国,既然没有从属,在下自然不用向大明皇帝下跪。”
赵良极一阵语塞,缅甸强盛时期入侵大明之后便和大明撕破了两,不再尊崇大明为宗主国,之后更是连年战争,大明强盛之后,一战而灭后金,以前地各个属国都派人来恭贺,派人呈上了贡品,唯独缺了缅甸,此刻说起来缅甸还真不是属国,只是如今大明比起之前远要强大地多,还没有如此之事,赵良极一时还忘了此事。
袁崇焕哼了一声:“即如此,贵使可以请回了,缅甸既然与我朝毫无关系,那等到以后有关系再来也不迟。”
平达力只和赵良极打过交道,并不认识袁崇焕,听到袁崇焕的话中隐含威胁,不由问道:“这位是……”
赵良极连忙介绍:“这是我朝巫山侯,兵部尚书袁崇焕大人。”
平达力眼睛一亮:“原来阁下就是兵部尚书,久仰,久仰,本使这次来到京师,还需要马大人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说完向袁崇焕连连作揖。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给平达力弄得一头雾水,刚才对着皇帝不肯下跪,此时对着朝中的一个大臣反而更加恭敬,莫非缅甸使者是故意要在大明的朝上捣乱,搞什么离间之计不成,只是这个计策也太明目张胆了。
袁崇焕一甩袖子,让开了平达力地礼数:“你我素不相识,你的礼本官呈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平达力作完了揖,又转身朝崇祯跪下,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后大声道:“小国使者平达力拜见大明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莫明其妙,刚才平达力还倨傲无比,转眼又俯首认输,这演的又是哪一出,见到大明君臣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平达力心中得意无比,笑道:“各位一定奇怪,先前小使为何不肯行大礼,眼下又对皇上大礼参拜,原因无他,自此日起,我缅甸愿世代成为大明地属国,岁岁朝贡,年年来朝,这是敝国国王的国书,请大明皇帝过目。”说完,平达力从怀中将国书掏了出来,高举过头。
众人面面相觑,嗡得的一下议论开来,缅甸在这个时候选择重新成为大明属国是何意?不过,多数人还是欣喜,毕竟别人自己过来要求成为属国,对于朝庭来讲,给足了面子,赵良极甚至丝毫不以刚才平达力的倨傲为意。
几名侍卫从平达力手中接过国书,检查了数遍,见没有问题才呈送给皇帝,崇祯接过国书一看,上面写得甚得恭敬,甚至表示因为国王不能亲来朝见皇帝而惭愧万分,每天只得朝着大明方向拜上数拜,祝大明皇帝长命百岁,国运亨通。后面还附上了贡物清单,象牙,玉石,还有缅甸出产的各种物品,多达数十项。
崇祯合上国书,淡淡的道:“贵国国王费心了,既然贵国愿意成为大明的属国,大明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你们的礼物朕也收下了,回去告诉贵国国王,朕身体很好,不必挂念,朕也祝他长命百岁,国祚永亨。”
“多谢大明皇帝陛下,陛下对敝国国王的祝愿,小使一定会转告国王。”平达力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贵国国王进贡地礼物既然如此贵重。朕身为天子自然也不能小气,来人,赏缅甸来使宝镜二面、琉璃杯十对、丝绸十匹、美酒二十坛、瓷器四十副、另外加上六艺经书一百册。”
这些东西自有礼部来准备。李淮庸连忙飞快的将皇帝要赏赐的东西记了下来。
这些物品运到缅甸价值固然不菲,也勉强抵得上进献地象牙、玉石等物的价值,但如果将运到京师来的象牙,玉石来换这些东西,数倍也可以换到。比起之前地赏赐地各种凌罗绸缎甚至真金白银来讲,价值无疑更低,连数十分之一也不到,若是就带这点东西回去,平达力无疑大为吃亏。
平达力一边谢恩,一边心中却不停诽谤。对方如此小气,哪有一个天子地气派。好在他进贡只是一个引子,只要另一件大事办成,吃点亏也无所谓。
赵可刚下跪时见平达力侃侃而谈。还有点惭愧,只是平达力说了几名大话马上前倨后躬,心中暗骂对方不可靠,纯把自己当成枪使,还好自己没上当,真要得罪了大明皇帝,吃亏的还是自己。
见平达力告一段落,赵可连忙插嘴:“启禀皇帝陛下,小使有话要说。”
“讲。”
“皇帝陛下,前次天朝叛贼进入敝国攻城掠地,烧杀抢掠,还进逼敞国都城,幸得皇帝陛下答充派兵帮助进剿,才使我国转危为安,只是敞国国小力弱,而天朝大军所需军费庞大,小使请求陛下下令前线将士尽快进军将叛贼剿灭,否则敝国无力支付天朝大军所需的军费。”
崇祯微微一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朕在后方又岂会知道何时可以进军,何时不可进军,朕已授予前方将士专断之权,此事贵方可直接与李副军团长交涉。”
赵可苦着脸,如果和李万成交涉有用,他也不会在京师待上大半年,只得道:“那陛下能否免去敝国每月十五万两的饷银,敝国财力已空,实无力支付这笔银钱,还望陛下能够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