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会醉；也不是担心无脸人的酒不够。
  我唯一担心的，即使他这酒这么好喝，是不是真的酒。
  我看过太多灵异故事，也爷爷说过许多圈子里面高手捉弄人的故事。
  里面不乏许多人以为自己吃下的山珍海味，可是实际上却是肮脏糟粕。
  我最担心的，此刻喝下的，是外面尸阵中的河水，那我可就糟心了。
  不过，想来无脸人自己也喝了，应该还不至于如此。
  听到我的话，无脸人直接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人好不识趣。这些酒可是我珍藏了很多年的，你居然用如此龌蹉的想法来埋汰它们，实在是暴殄天物，这酒，不给你喝了。”
  听无脸人的语气，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
  不过，这也可以变相地说明，他似乎并没有捉弄我的意思。
  我端起酒杯举到他的跟前“前辈，来，干一杯。小子先干为敬。”
  说完，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白了，都已经喝了四五杯了，再多喝点，我也无所谓了。
  无脸人端着就被，似乎显得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一干二净。
  酒壶，已经见底。
  无脸人也不说话，直接站起身走到酒瓮旁又打了一壶，在我对面坐下。
  “对了，你刚刚说樊家人离开这里的时候，会被抹掉部分记忆。”突然我的脑海中有闪现出一个疑惑，于是盯着无脸人再次寻问道“可是樊敏跟我说过，三百年前，他们樊家祖先樊鑫曾经来过一趟河底，而且还和闫灵一起殉情落入了青铜棺中，是我们跟前这幅青铜棺吗？”
  “樊家人怎么可能从是尸阵中通过结界来到这里？”无脸人嗤之以鼻“就更不要说闫家人了。”
  “可是樊敏说过，当时他们樊家还有一个先祖在现场，真真实实看到了。”我反驳道。
  虽然樊敏跟我说的，很多都不是最为真切的。
  可是关于樊鑫和樊城的事情，我却并不是特别怀疑。
  要知道，他也没有瞎编的理由。
  “那你刚刚在棺阵中看到了什么？”无脸人举起酒杯，将最后几滴酒倒入嘴里，然后不再说话了。
  我皱了皱眉头，顿时明白了过来。
  当时我在棺阵的时候，便是看到了樊敏和巨人水尸在青铜棺的前面，而且就在棺阵的正中央。
  可是实际上，我后来才感觉到，应该是另外一个结界。
  当时我们看到的，极有可能是结界反射出来的幻想。
  那么既然当时我们可以看到幻想，那么也就是说，不管是樊城，亦或是九十九局的统领和闫途，看到的或许都不是真实的一幕了。
  甚至，樊鑫和闫灵当时看到的青铜棺，都不一定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有些释然了。
  不过此刻，无脸人仿佛是在跟我赌气，端起酒壶直接给我们两人满上，然后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我感觉到情形似乎有些不对，疑惑地看了看他，方才一饮而尽。
  无脸人又给我们满上，然后有跟我一饮而尽。
  就这么一连数杯下去，酒壶再一次见底了。
  一连下来，足有十几杯酒，至少有大半斤了。
  可是，越喝，我心中却越惊讶。
  越喝，我身体吸收周围的气息就变得越快，人也便得越清醒起来。
  我感觉到，原本散逸在空间的无脸人的气息已经被我吸收了个干净，可是吸收的尸气就越来越多。
  而且，这里的尸气似乎是无穷无尽，让我总是吸收不完。
  两壶酒下肚，无脸人又起身打了一壶，不过这一次他似乎也懒得倒酒了，而是招了招手，将元夕叫了过来。
  元夕胆怯怯地走到我们身边，看着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不过，无脸人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而是将酒壶推到了他的跟前“来，给我们满上。”
  元夕不敢怠慢，慌忙接过酒壶，帮我们都满上。
  一壶接着一壶，一连到第五壶的时候，无脸人终于停住了，他看了看我道“小子，你酒量不错哦。你可知道，你爷爷当初跟我喝了几杯？三杯，三杯就倒下了。你，比他厉害多了，至少喝酒比他厉害多了。”
  “怎么可能？”其实。我已然清醒过后有了些微醺，摆了摆手回道。
  爷爷的酒量我是知道的。
  我小时候的时候，爷爷，每天晚上都要喝上半瓶白酒，那可是五十八度烧刀子酒没，可不是现在这些水酒可以比拟的。
  “算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吧，不然晚了你就真出不去了。”无脸人站起了身“我们下次找机会，一起喝个痛快。”
  看到我想说话，无脸人又抢先开口“就凭你跟我喝了这五壶酒，你那两个同伴就都带走吧！正好带着叶家后人，你有时间也可以来找我喝酒。”
  两个同伴？我闻言一愣。
  不用说，他说的是叶河生和古晓岚了。
  我下意识地朝元夕看了过去，却见他而正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虽然他的来路，可是这一路下来，我们在河底也算是在并肩作战了。
  此刻要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仍旧于心不忍。
  “别看他了，他必须留在这里。”无脸人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他即使出去了，你也不一定保护得了他。”
  “这个谢谢您操心了。我相信元夕……”我咬了咬牙，仍旧准备坚持、
  “他的身上有莫家人的印记，这次来这里，就是寻找机缘的吧！”无脸人转头朝元夕看了过去。
  元夕顿时跟着愣住了，显然是被无脸人说中了。
  “留在我这里，可以切断莫家人对他的一切联系。”无脸人在跟我说话，更多的也是在跟元夕说。
  “而且，在你没有完全控制好怨念之源的时候，他跟在你身边就是个造事机，会被太多人给盯上。”见我没有说话，无脸人又接着道。
  “可是……”我还想再辩。
  “当然，我还有一个最合适的理由。”无脸人缓缓站起来“我刚刚不是说，你的实力和机缘够了，我就让你知道我的模样吗？我现在让你看看。”
  说完，原本遮住他脸的气息便跟着散掉了。
  一张俊俏的脸，顿时出现在我跟前。
  而看到那张脸，我顿时愣住了。
  居然，跟元夕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