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无脸人笑了“我要杀你，你还觉得我不像一个坏人？”
  “不错！”我点了点头“既然你在这里布置了这么多结界，还在外面设置了尸阵，那自然是不想别人来打扰到你了。”我点了点头“我们擅闯尸阵，而且还突破结界来到了你的地盘，这自然有违当初你的想法。违背了你的意愿，来到这里打扰到你，你不高兴也正常。”
  我看着他露出一丝苦笑，这话虽然说得十分卑微，可是这也是我的肺腑之言。
  当初跟樊敏做交易的时候，我确实是想着这下面搞不好会有怨念之源的线索。
  可是等我真正明白了尸阵的意义，或者是在我见到无脸人之后，我才知道或许之前的想法都不对了。
  无脸人是个世外高人，以他的修为想要杀人，就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们来到这里，也就等于我们擅闯了他的领地。
  他要怎么处理，这是他的权利。
  毕竟，在圈子里面，素来有种规则，那就是一个密闭的世界中，强者总是主宰着一切。
  今日他要杀我们，我也没有话说。
  就如同，在我们圈子里面，还有一种人，我们称为下地者。
  或者，有些更为通俗而低俗的称呼，那便是盗墓者。
  就如我们说的摸金校尉，搬山道士，发丘行者等等，都属于下地者一列。
  一般行事规矩的下地者，他们有一个规矩，那便是对墓主人都会有足够的尊敬。
  就如同摸金校尉，开始在墓室搜寻宝物的时候，都会在墙角点上一盏灯，若是灯灭了，证明墓主人不高兴了，便会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然后再原路退出。
  又如半山道士，他们在发现大墓动工之前，必然先要进行祭拜，若是焚香的时候出现一长两短的情况，他们就会放弃。
  我们今日通过尸阵而进入结界，其实冒犯的便是这里的主人，其实当时无脸人出声提醒我的时候，我便应该跟这些下地者一样，识趣地退回去了。
  只是当时形势所迫，让我无路可退。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无脸人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不过听起来似乎是这么点道理。听完你的话，我都觉得，我今天若是杀了你们几个人，还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我并没有说话。
  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似乎他的话语更加松动，杀心更弱了。
  “只是，你刚刚说的，只是说对了一半。”无脸人并没有再倒酒，而是拿起酒杯在棺材盖上转着圈圈“这结界外面的尸阵确实是我布置的，不过这结界并不是我设置的。”
  “这结界不是你设置的?”我闻言一愣，不过马上又反应了过来“那对风水局，岂不是也不是你所布置的？”
  “废话，若是我能够布置这样的风水局，又怎么会被外面的结界困住？”无脸人嗤之以鼻。
  “你是被困在这里的？”我闻言又是一惊“难道，你就是第二个识破结界进入这里的人？”
  “我真的有些怀疑，你刚开始是在装傻了。”无脸人将酒杯拿起，轻轻往棺材盖上一掷，然后抬头看着我道“这会怎么又这么聪明了。”
  无脸人，果然便是在我之前，打开结界进入其中的第二人。
  “其实，并不是只有我们三人。”突然我的脑海中念头一转“那个巨人水尸老樊，还有三百年一代的樊家人，不是都会来这里吗？”
  “老樊？”无脸人长叹了一口气“老樊是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就像你身边的那个小道士一样，算不得数。”
  无脸人又顿了顿，突然不说话了。
  我的心中却开始思考起来，如果巨人水尸老樊，是跟着无脸人一起进入到这里的人，他为什么他又能自由出去结界，还能把外面的棺材背进来，而无脸人却不行，难道他真的是被这结界所困住，不能出去？
  可是，如果他不能够从结界中出去的话，那又怎么能够在几年前，跟我爷爷在朝阳山山门前饮酒呢？
  事情，疑团变得太多，让我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无脸人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至于樊家后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那是受到了老樊的交待，而且等他们出去之后，都会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樊敏出去之后会忘记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我闻言又是一愣。
  “对，客户也不对。”既然看不清楚无脸人的脸，可是我却仍旧可以感觉到他的那一丝坏笑“就如刚刚你跟他交手的事情，他一定会记得，而且樊家人向来小气，睚眦必报，你们最好要小心了。”
  “樊敏本来就是个小气的人。”我白了他一眼“而且还是一个十分会算计的人，自从遇到他就没发生过好事，记恨不记恨我，都无所谓了。”
  一边说，我的心中亦是涌出一丝窃喜。
  从无脸人的话语中，我似乎听出了他要放我们离开的意思了。
  至少，这是机会。
  不过，心中虽然欢喜，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将他的酒杯拿起来摆好，然后又端起酒壶给他满上，亦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到我给他倒酒，无脸人再次微微愣了愣“小子，你确定，你要再接着跟我喝？”
  我端着酒杯正想要跟他再碰一个的，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得愣住了“怎么了？不行吗？”
  “小子，你感觉这酒怎么样？”无脸人并没有端起酒杯，反而盯着我道。
  “酒还行吧，很香很醇，唯一的缺点就是稍稍有些寡淡了一些。”看着他突然跟我谈起了酒，我便回道“其实我不怎么喝酒，不过最近跟几个朋友喝了不少百年糊涂的白酒，比这里干冽一些，入口也辣一些。”
  “啊？百年糊涂？”无脸人一愣。
  想到他在这结界里面可能并不清楚，我又接着道“就是一种白酒的名字，就跟女儿红呀，杜康酒什么的一样。”
  无脸人看着我，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我们都连喝了好几杯了，你就不怕喝多吗？“”
  “喝多？”我一愣“我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这酒度数不高，再喝几杯也不怕。我只是担心……”
  “别夸海口了，担心什么？担心我酒不够吗？”无脸人有些不乐意了“看到我那酒瓮吗？里面的酒可是取之不尽，饮之不绝的。”
  “不是这个。”我摇了摇头，盯着他再道。
  “那是什么？”无脸人将头朝我这边凑了凑，抬头盯着我问道。
  “呃，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