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才发现那瓶加了料的矿泉水被加丘打翻了，还好这魔药不会通过空气传播，否则在场的各位都得给我变性。
  动动手指把地面收拾干净后，我坐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贤者模式了。
  就差一根烟，不过我不抽烟。
  或许是看到我一脸「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表情，因此即使是伊鲁索也没有过来向我打听刚刚发生的细节。梅洛尼已经进去一小会儿了，变性药水的时效还没过，应该能够顺利把孩子生出来。
  生出来的娃娃脸会从母亲身上和梅洛尼的教导下学习一切，普罗修特和里苏特昏睡着，那么只能由早教专家梅洛尼来教导，所以他估计还要再迟一点才能出来。
  话说为什么这群暗杀组已经那么自然地接受了让普罗修特和里苏特生孩子这件事了？
  我放空着自己，耳边隐隐约约能接收到他们聊天的内容，没有细听，所以不太真切。
  大概内容就是围绕着里苏特和普罗修特生孩子，梅洛尼之后会不会被杀，以及上次给杰拉德和索尔贝制定的棺材还有没有优惠这几个话题展开。
  拿自己的死亡开玩笑，也是挺心大的。
  并且这群家伙，全都是默认梅洛尼会被杀了，连他的墓地葬在哪里都讨论清楚了，真是好队友。
  又过了一会儿后，疑似要被杀的梅洛尼终于出来了，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像个抖m变态一样。
  “di molto！”梅洛尼激动地握住我的双手，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因为极度兴奋而升高，“太棒了，z小姐！这两个孩子实在是！有史以来最强！”
  他非常热切地用力上下晃动着我的手，同时我也看到了这群暗杀组一脸惊奇地围着一片空气啧啧惊叹，嘴上说着「这就是队长和普罗修特生出来的孩子吗」这样疑似队哥cp的发言，霍尔马吉欧还举起一片空气对着贝西调侃说「贝西，你有弟弟了」，惹得贝西一脸无语又惶恐不安。
  我看着他们，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我常常因为看不到替身而感到和你们格格不入＃
  “啊，是吗，那就好。”
  于是我用很真诚的语气敷衍着他，兴奋上头的梅洛尼没有察觉到我的糊弄，还想给我介绍这两个娃娃脸有什么能力。
  “喂，梅洛尼，z小姐可不是替身使者哦，你跟她说是没什么用的，他又看不见。”
  比较贴心的杰拉德说出了盲点，但是梅洛尼并不在意：“没关系！既然是孩子的父亲，总归是要知道孩子的特点的！”
  “但是你这孩子不会是用来追踪我的吧？毕竟男方的血样不就是这个用处吗？”
  被他们这么一带，我也不由自主地自称是男方和父亲了，明明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来着。
  “哦？你不是替身使者，却还挺了解我们的替身能力嘛。”
  梅洛尼突然冷静下来了，仿佛刚刚的兴奋是他装出来的一样。
  其实梅洛尼这家伙很难把握，他那些外放的情绪其实挺表面的，实际上的内核像个理智到极点的科研人员，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人性，而且还和迪奥那种没有人性不同。
  他给我的感觉，有种像是在模仿正常人类行为的机器人，就和我上个宇宙的一位人工智能机器人队友差不多。
  我看了他一眼，借了加丘的电脑，飞快地入侵了迪亚波罗的资料库，调出了梅洛尼的资料，还很体贴地把写着替身能力的一栏放大了给他看。
  我想我不再需要给他解释一遍了。
  梅洛尼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给同伴们解说新出生的宝宝们强大在什么地方。
  贝西偷偷挪了过来，小声地凑到我耳边问我：“z小姐，大哥和队长现在怎么样了？”
  “我把他们催眠了，想让他们醒来的话，我随时可以去把他们弄醒。”我转头看着他，“要我把他们叫醒吗？”
  贝西竟然真的有考虑过了：“把大哥叫醒就可以，队长的话，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吧。”
  惊了，这孩子在杀过人后竟然还那么纯良吗？
  我看了一眼那群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小子们，起身和贝西一起回了普罗修特的房间。
  银发美人和金发美人很安稳地沉睡着，没有盖被子，梅洛尼给他俩生孩子的时候把被子掀开了。
  里苏特的帽子也被我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露出了有些毛躁的银色长发。他翻了个身，原本被我盖好的外套也挣脱开来，大大咧咧地露出大片的肌肤，贝西赶紧别过脸去转移自己的视线，还把眼睛闭了起来，不去看队长的那两个球。
  普罗修特的头发早就被我散开了，他把头发打理得很好，非常有光泽，因为之前被紧紧扎着而微微卷曲。
  金发散落在床上，像是金色的绸缎一般。
  之前就说过普罗修特是睫毛精，如今他双眼紧闭，更能看清他长而卷翘的睫毛。
  我过去帮里苏特把衣服重新遮好，但是他这衣服构造就是这样，连个扣子也没有，而且他太大了，我就干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再把他从床上打横用公主抱抱起来。
  “里苏特房间是哪一个？我先把他送回去睡再叫醒你大哥。”
  贝西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队长的身上盖着我的外套，不再是裸露着胸膛后才放心地把脸转回来。
  “在最里面那一间，门上有个小小的金属制品的涂鸦的那个就是了。”贝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那个涂鸦还是我和大家赌输了被他们撺掇着去画的，还好队长没有生气。”
  “你们队长不会对这种小事生气的。”
  他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对队友们生气呢。
  我低头看了眼沉睡的里苏特，他把头歪在我的胸膛上，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被波纹催眠了不会那么容易醒的。
  我转身往里苏特的房间走去，刚要踏出房间时，贝西突然叫住了我，我回过头看，他有些局促。
  “z小姐，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吧。”贝西侧头看向沉睡的金发美人，眼神软和，“大哥他们，最近的任务都很重，基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像这样这么安详地睡着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明白了。”我对他点点头，“在效果过去之前，他们不会醒的，放心吧。”
  贝西松了一口气，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谢谢你，z小姐。”
  我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
  帮助暗杀组是有多方因素的，为了让乔鲁诺上位后身边的战友会多一些，为了让护卫队的苦难少一些，也为了让这群人活下来。
  布加拉提他们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暗杀组的所有人也是啊。
  即使是年纪最大的里苏特，在2001年第五部的时间线那会儿，也和猝死前的我是一样的年纪。
  二十八岁是有什么诅咒吗？我在二十八岁这年猝死了，里苏特也是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八岁。
  之前我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要对他们有多上心的，也决定了在乔鲁诺登基后就不想管那么多了，毕竟我不是黑帮，接下来的路是他们自己走了。
  不过自从获得了他们的信任后，相处下来还不错，感官还可以，也许之后不会把联系断得一干二净也说不定。
  更何况，里苏特居然开始依赖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前兆。
  这么大个人了，要学会独立。
  我低调地把里苏特抱回了他的房间，注意力全在娃娃脸身上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把里苏特放在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顺势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和普罗修特的不太一样，他的房间有些拥挤，桌上不是什么护肤品，而是一沓一沓垒起来的文件，地上有很多健身器材，因为房间空间不大，所以他尽量摆得整齐，我能感受到他已经很努力了。
  稍微动动手用漂浮术把他的健身器材重新摆整齐后，房间的空间依旧是有些拥挤，但总归比之前的好一些了。文件就不帮忙整理了，省得弄乱了他习惯的摆放。
  关于暗杀组的过去，我并不太了解，原作中也只有里苏特的故事稍微提过几句，他因为不满撞死自己侄子的酒驾司机的判刑，在那四年后，也就是他十八岁那年，他去将当初的肇事司机暗杀了。
  之后他就在黑帮里讨生活，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成为了替身使者，也成为了暗杀组的一员。
  但是从事「暗杀」这一事的，是绝不会被任何人所信任的，他们只有在被需要时才会用到，就像是一把趁手武器一般。
  武器……
  我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我所待过的红房子和那个组织，不都是在做着把人培养成武器的事吗？把女人的生育能力剥夺，给人洗脑得只会按照指示行动，对人进行人体改造，全都是为了让武器更加顺手。
  上个宇宙没有替身，要获得超能力，除了变异就是改造。
  改造可不是被箭扎一下就完事儿了的，断掉的肢体在毫无麻醉的情况下直接把新的金属机械臂接上去，为了能够更加灵活控制使用，还会连着神经，自然也就会有痛觉。因为胳膊沉重，为了身体能够平衡，脊椎里还需要打入钢钉来保持稳定，洗脑就更不用说，直接深入脑子里，像用电钻一样，连同着电击刺激着海马体……
  又想起这位同伴了。
  他是我一辈子的愧疚，明明他早就不在意了，而我也应该放下了。
  我捂住了脸，平复了一下情绪。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能力捣毁组织逃出生天的，所以我才会一直对那个组织穷追猛打，为了避免让更多的人遭罪。但是正如那个组织的格言所说，「砍掉一个头，就会长出两个头」，因此总是无法斩草除根，没完没了。
  我不好比较谁的遭遇更惨，因为痛苦是无法比较的，承受苦难的个体不同，承受能力不同，个人感受也不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里苏特之前对我流露出的一丝脆弱，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同伴，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都成功让我动摇了。
  真有你的，里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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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小姐暂时在暗杀组的据点留了下来，因为她需要看看普罗修特和里苏特是否会有魔药后遗症。
  这次是她的失误了，她没有考虑到死去的亡灵和正常人类的区别，所以仅仅拿迪波和恩多尔来做实验是不够准确的。
  药效不长，没多久就变回原来的性别了，z小姐的外套给了里苏特，她想拿回来时，里苏特却紧紧抓着不放，她就干脆先放在那里了。她现在只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领口有些宽大，露出锁骨和肩线，还有后颈的星星涂鸦。
  正是因为穿衣服宽松，所以她变成男性也无需换衣服，当然不舒服的地方她还是会悄悄用魔法调整的。
  “你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纹身啊，真不像你。”
  霍尔马吉欧趴在z小姐的沙发背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紫色的星星。
  “这个啊，因为中弹留了个疤，被我救下来的孩子就给我涂了一个星星上去，这个位置是他们祖传胎记的地方，胎记也正好是个星星，她想让我成为他们的家人。”
  “哦？祖传星星胎记？这么神奇吗？”霍尔马吉欧惊奇地感叹着，“话说你竟然会中弹受伤？”
  “之前被我抹消了存在的情报组的能力，那个叫斯帕齐奥的，毕竟我不免疫替身能力。”z小姐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应该记得。”
  【……她不会还耿耿于怀吧？】
  霍尔马吉欧立刻就想起了那群家伙，以及被z小姐掐着脖子的感受，他后怕地摸了摸脖子，讨好地给她捏捏肩：“对不起，我的错。”
  总之道歉就对了。
  z小姐摆摆手表示没关系，但是霍尔马吉欧也没有停下他捏肩的动作。因为衣领宽松的缘故，他的手能够直接接触到z小姐的皮肤，微凉的体温，薄薄的肌肉，身形比梅洛尼要稍微单薄一点，但兼具女性的细腻柔软和男性的结实硬朗，还有和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完全不一样的淡淡香味。
  女孩子啊，z小姐是女孩子啊……
  对于身处泥泞当中的暗杀组来说，女人不过是泄欲的工具，在他们印象中，女人软弱，怕疼，爱哭，娇纵，讨他们喜欢了，哄哄也无妨。
  然而他们之间会有露水情缘，却绝对不会相爱，他们没有稳定的未来，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男人和女人总归是不同的，霍尔马吉欧突然好奇，活了那么久的z小姐，是否曾经也有过爱人？
  “没有，我活了多久就寡了多久。”
  z小姐冷漠的声音响起来，霍尔马吉欧才意识到自己把脑子里想的问出来了。
  “哈哈，想也是啊，毕竟寿命论……什么的。”
  “你和伊鲁索待久了吗，这么八卦。行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他俩要醒了。”
  z小姐挡开了霍尔马吉欧给她捏肩的手，其实他的按摩对她来说没什么感觉，她想要放松肌肉，还是得靠电流。
  想起以前是让雷神来搞的，z小姐考虑着要不要让音石明也来干这件事儿，他不是正烦着找工作和梦想着成为超级顶尖的吉他手吗，那来给她打工至少能获得一大笔投资资金。
  z小姐选择性忽略了她给音石明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正如z小姐所说的，普罗修特和里苏特陆续醒来了，但是他们都没有立刻起床。
  里苏特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间熟悉的天花板，身上盖着被子，掀开后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一件红色外套，队伍里没有人会穿这么鲜艳张扬的颜色，即使是霍尔马吉欧，他的色调也是比较低调的。
  这很明显就是z小姐的衣服。
  【因为变成女人了，所以脱下来给我稍微挡一下吗？】
  里苏特对自己的衣服设计很有自知之明，也猜出了这衣服的来历。
  虽然刚刚的那场玩乐有些荒唐，里苏特也没有什么过于抗拒的想法，很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他需要她，她满足他，他爽到了，她也玩得开心，各取所需，没什么好纠结的。
  但是普罗修特不这么想，他看着自己变回了男性的身体和一片整洁的房间，想起刚刚的事情，自闭地捂住了脸。
  他，用女人的身体，被一个变成了男人的女人，用手搞了。
  还被搞得很爽，这是普罗修特最难堪的地方。
  普罗修特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z小姐，他总觉得这是z小姐对他的报复。
  但是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他仔细看了看，身上衣服上床上，还有里里外外都是干净而干燥——想到与干燥相对的词，普罗修特又懊恼了一会儿——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一样。
  普罗修特烦恼地抓抓头发，才发现头发散开了，他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对着镜子把头发重新扎好。
  把烟抽完后，他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但是等他一开门，直接被一个娃娃脸扑着抱住叫妈妈后，他瞬间就不冷静了。
  金色的眉尾抽搐着，眉头狠狠蹙起，额角的青筋清晰地绽起来。
  “梅洛尼！！！”
  “哎呀，别那么生气嘛，这孩子可是有史以来最强之一啊，作为妈妈你不该自豪吗？”
  梅洛尼笑呵呵地火上浇油，如果不是他一直躲在加丘身后，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怕死。
  加丘同样没什么好脸色，不耐烦地想要甩开梅洛尼。
  “不行加丘！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谁管你啊！！”
  这边加丘和梅洛尼正在纠缠着，那边贝西被派过去拦着普罗修特了，毕竟贝西有着能够轻松钓起个成年男人的强壮手臂，让他去拦着普罗修特就再合适不过。
  伊鲁索和趴在z小姐身后的霍尔马吉欧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告诉普罗修特，娃娃脸现在正在学习妈妈的言行举止，让他小心孩子提前步入叛逆期。
  索尔贝和杰拉德已经见怪不怪了，小情侣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咬耳朵。
  z小姐喜闻乐见地看着这吵吵闹闹的画面，暗杀任务以外的时间里，这群家伙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闹腾一点儿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以前的同伴里还有千年老人和百岁老人一起闹腾呢。
  闹剧没有持续多久，威严的队长很快就过来制止这一切了。
  不过当他同样被一个娃娃脸抱着叫妈妈时，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十几秒。
  z小姐注意到里苏特手里还抓着她的红色卫衣外套，直接就起身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来，很自然地穿上了。里苏特从被叫妈妈的冲击中反应过来，拎起娃娃脸，把他放在了z小姐的背上，表情严肃：“她才是你妈妈。”
  z小姐：？
  看不到替身、听不见替身说话也没什么感觉的z小姐莫名其妙地看了里苏特一脸，他满脸都是正经的表情。
  娃娃脸看了看z小姐，又看了看里苏特，似乎是陷入了混乱。他知道自己是被里苏特生出来的，也知道父方血液来自z小姐，但是现在他们俩的性别却完全反了过来。
  娃娃脸沉思片刻，视线落在了里苏特饱满的胸膛，这下他不再纠结，立刻确认了。
  “你才是妈妈。”
  娃娃脸又重新抱在了里苏特身上。
  围观了那边互动的加丘转头问躲在他身后的梅洛尼：“你说的有史以来最强，是不是不包括智商？”
  “孩子还小，还没从妈妈身上学到东西呢，不过能力上确实是比以前的都要强。”
  梅洛尼对着他的娃娃脸电脑敲敲打打，这让加丘不由得怀疑这两个替身管普罗修特和里苏特叫妈妈是不是都是他在背后操控。
  里苏特一脸没辙，几次把娃娃脸从身上扯下来无果后，他干脆无视。z小姐抬手给两人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没有后遗症后，就直接告别离开了。
  里苏特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连同着娃娃脸一起。
  走了一段路后，基本已经离据点挺远的了，z小姐回头看着那个像是保镖一样跟着她的暗杀组队长：“你跟着我干嘛？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里苏特低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胸前的娃娃脸，抿了抿嘴：“下次再说吧，我送你回去。”
  z小姐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他裸露的胸膛，除了胸肌别无他物，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先不急着回家，既然你有空跟着我，那就陪我买些衣服吧。”
  “嗯？”
  里苏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他没搞懂z小姐的想法。
  “不是给我买的，给你们买的，冬天要来了，虽然这里很少下雪，但是下雨还是挺冷的。别再袒胸露乳的了，你也不怕着凉，你们替身使者一定要穿那么骚吗？”
  “小队里有冬装的。”里苏特争辩了一句，没再让z小姐花钱给他们买衣服，他有些苦恼地垂下头，和z小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声音低沉，“别再让我越来越依赖你了。”
  z小姐沉默地看着他，左手打横放在腹部，支撑着右手，右手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姿势：“里苏特，不考虑性别的问题，也不考虑我是不是黑帮或者你们小队的成员，我就问你一句，你把我当同伴吗？”
  里苏特没有说话，他在思考。
  通过娃娃脸所接收到问题的暗杀组其他成员，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同伴吗？
  每个成员都至少被她救过一次，每一次都还是从极度的危险中被救了下来，带他们在生死边缘试探过无数次，还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但她想要的却只有让他们不去和布加拉提小队起冲突，以及一年后帮助新老板。
  这样的人，能够算得上是他们的同伴吗？
  同伴，这个词在亲密程度上并不高，一起工作但是毫无感情基础和交流的人都可以说是同伴。
  同伴甚至可以不是朋友。
  里苏特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会依赖你的队员吗？”
  z小姐又问了一个问题，里苏特摇了摇头：“我会依靠他们，但不会依赖。”
  “挺好的，我以为你没分清这两个词的含义。”z小姐先是赞同地点点头，然后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我承认我对你们插手太多了，但是你们危险任务让我不得不插手，因为我必须保证你们在2001年的时候是活着的，新老板势力薄弱，我需要你们去辅佐他。”
  z小姐的说法有些残忍，似乎她帮他们就是为了新老板，让他们好好地去当新老板的工具人。
  里苏特想说什么，被她抬手制止：“我给你们花钱，对你们好是我自己的意愿。你们要是觉得不太好，那也可以当做是新老板提前发给你们的补贴，因为新老板现在是我养着，把我当新老板代理人就行。”
  “……”
  这倒是里苏特没想到的，她是说过新老板的后台是她自己，但没想到新老板还是她养着的，他不由得思考了一下新老板在2001年时可能有多少岁。
  不过她这么一说，里苏特就稍微有些想开了，他们被组织冷遇太久，而z小姐一上来就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和关爱，让他们下意识地就想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曙光。加上有她在总能化险为夷，很难不让人在遇到危险时，产生的第一想法是等她来救援，而非自己思考怎么自救。
  不过好在z小姐每一次出手都是在他们毫无胜算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救人的，她也是每次都探查过他们是否真的没办法了才决定是否出手，绝对不会是那种有一点威胁就火急火燎赶过去救援的类型。
  毕竟埃及之旅时，有她在的情况下，大家也并非一直无伤的。
  而且暗杀组的人，除了队友就不再有其他信任的伙伴了。暗杀暗杀，肯定是独来独往才不会引起注意，暗杀组也习惯了自己面对危险，习惯了自己在危险中杀出一条血路。
  因此即使是被z小姐救了很多次，在遇到危险时，大家的首要想法还是思考要如何拯救自己，而不是眼巴巴地等别人来救他们。
  “既然把我当同伴了，我就肯定会对你们好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依赖确实是不好的习惯，那么大个人了，还是要学会独立自强的。”
  z小姐没有说自己以后会适当减少接触与少花钱，她只是给里苏特换了个角度，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好意，而不是把这当做是依赖她。
  里苏特轻轻笑了笑，z小姐发现他居然还有小梨涡。
  “这就对了。”
  这句话不是z小姐或者里苏特说的，而是巷子阴影处的一个戴着斗篷的男人，他身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个水晶球，手里拿着一副牌。
  z小姐认出了牌背后的图案，那是一副大阿卡那塔罗牌，阿布德尔也有。
  所以这位就是个占卜师了。
  “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她的归宿是无垠的宇宙，太过依赖她的话什么也得不到，最后痛苦的是自己。”
  占卜师那双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z小姐，z小姐和里苏特两人都转过头来看他，里苏特那双特殊的黑红眼睛在常人看来还挺有震慑力，他赶紧声明自己没有恶意：“啊，请原谅我的冒犯，只是你们的交流引起了我的注意，而这位小姐的面相则不禁让我的职业病发作了。”
  占卜师站起身，对z小姐发出请求：“能否让我替你仔细占卜一下？”
  “走吧，都是骗人的。”
  里苏特对占卜不感兴趣，也觉得这是糊弄人的，还觉得这是年轻的女学生才会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他直接替z小姐拒绝了，还催促她赶紧离开。
  但是z小姐却觉得有点意思，她期待着占卜师接下来会说什么，于是她把身子转过来面向着他，还把刘海稍微撩了撩，让占卜师更能看清她的脸，或者说是面相。
  “嗯……穿越万年的异乡人啊。”
  听到这句话，z小姐就完全确认了这位占卜师是有真材实料的，并且也想起了这是谁。
  那是原作中通过多比欧发现了迪亚波罗双重人格本质的人，最后被迪亚波罗杀害。
  迪亚波罗说他拥有「看穿人类本质的智慧」，z小姐觉得不如说他拿了剧本。
  z小姐对他产生了兴趣，掏出三万六千里拉给他，这是他标出来的一次占卜的价格：“那你能看看，我是否能够战胜命运？”
  占卜师没有接她的钱，反而是抓着她的手，仔细看着她的手相，越看表情越骇然，脸上还冒出了冷汗。
  就在里苏特觉得他的反应过于浮夸时，占卜师慎重地放开了z小姐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咽了口唾沫平复了心中的震撼，用极度肯定并且极度紧张的声音说出了最终结论。
  “你会支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