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自己一个人，去凤凰给我的三个地址看了看，感觉都还不错。至于定在哪里，等明天和阿瑞娜一起看过之后再说。
  之所以没有让阿瑞娜一起来，是因为觉得她这几天挺累的，想让她好好休息一天。
  晚上出车到十点多，照例去了老月亮。
  这次我没有睡过头，三点多的时候又驱车去了北城。
  北城的夜店酒吧是城里最多的，而且多数还比较集中，要找女人来这儿是最方便，也最有希望得手的。
  可令人失望的是，直到天亮后的三四个小时里，我没有找的一个合适的。
  我就不明白了，平时泡吧，感觉身边晃来晃去的女人，都挺不错的。一直觉得这事儿，应该挺容易的。这回真要上手，怎么就哪儿哪儿都不对了呢？
  不是咱看不上她，就是她看不上咱。
  反正就是对不上眼！
  无奈，此次“找食儿”行动，以失败告终……
  ·
  第二天，我和阿瑞娜又去那三个店面看了一次，仔细比较了一番，最终我们选定了南城的一处。
  夜幕再临，凌晨时分，我又出现在北城的酒吧街头。
  晃悠了半个小时，我都没有下车。突然，我脑子一热，一脚油门，风驰电掣的将车开进了西城。
  橘子街一条幽巷的深处，我在一间叫作【灯火阑珊处】的夜店门前停了车。
  一看这名儿就知道，这儿的老板多半是个东华人。
  这儿不闹腾，挺安静。灯光不算太暗，但很柔和，也有演艺人员，身着东华古服，宽袍大袖，轻歌曼舞。
  我向店内走去，一眼就看见，右手边的一张小圆桌旁，坐了一个女人。
  看样子像是东华人，模样还挺漂亮，身条儿也很是不错。三十几岁的年纪，皮肤白嫩，黑色短发，梳得齐整光亮。上身是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下身是一条白色一步裙。腿上肉色丝袜，似有若无，薄透性感。脚上穿着一双轻便的白色软底鞋，俏皮随性。
  我几步上前，笑着问道：“美女，我可以坐这儿吗？”
  女人偏头看了我一眼，而后淡淡地说：“对不起，我在等人。”
  ＣＯＷ！又没戏！
  没辙，谁让咱脸皮薄，玩儿不起那死皮赖脸的招数，只得悻悻走开。
  在角落找了个空座，刚坐下。一个女人直冲过来，一声不响就坐在了我旁边。然后，一头就趴在了桌上。没过多久，三个男人从门口冲了进来。
  三人找了一圈儿，最终来到我的面前。
  “嘿，别装了，你这么做毫无意义。”一个五大三粗的金毛壮汉，上前喝道。
  他应该是对这个女人说的，但趴在桌上的女人却没有动静。
  这时，后面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这人个儿不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白肤黑发，很胖，挺着个大肚子。圆乎乎的脸上，架着一副大圆的金边眼镜。看年纪，不到四十吧。
  “小娘们儿，乖乖跟我走，照你对我做的，我也给你来一回，咱们两清。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眼镜男恶狠狠地说道。
  “唉——”
  趴桌上的女人终于吱声了，像是叹了一口气。
  她慢慢起身，对着眼镜男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大家都不容易，混口饭吃嘛。人生苦短，有这功夫，干点儿啥不好，何必苦苦相逼呢。”
  “小婊渣，你别跟我这儿哔哔，今天就一条道儿。上次你怎么做的，今儿就怎么受着。再敢耍花招，爷我手底下可有的是人，轮着来，直接把你干死，信吗？”眼镜男怒目而视，气势更盛了。
  看看眼前这位凸起的大肚子，又看了看身旁的这女人。
  好像在哪儿见过？
  噢——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简轩第一次上我车之前。有那么一男一女，男的准备上我的车，女却嫌我的车太破。就是这二位！
  男的上次没戴眼镜，女的上回是个绿毛，这回换红的了。
  看来，这二位相处得并不是很愉快嘛。
  “她把你咋啦？”
  我很好奇，好死不死问了一句。结果麻烦上身了！
  要不怎么都说，好奇害死猫。
  “这小娘们儿，她就是个扒皮……”眼镜男突然停住了，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一张胖脸，慢慢憋成了猪肝色。
  我笑了，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扒皮”是一种江湖行当，介于骗子和小偷之间。通常会先用药物将被害人放倒，然后将其财物一扫而空。很多被害人往往被扒得一丝不挂，所以这种盗窃方式被戏称为扒皮。
  “这是我大哥，有事儿你跟他谈吧。”红毛妞借机说道。
  “我不认识她。”我赶忙澄清。
  “卢克！”
  眼镜男唤了一声，而后退了两步。
  “死胖子……”旁边的金发壮汉，突然住了嘴，颇为尴尬地回头看着眼镜男。“老板，我不是说你，很抱歉。”
  “闭嘴，你这蠢货，办正事儿。”眼镜男喝道。
  “是，是。”卢克陪着笑脸儿。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马上，立刻从这儿消失！不然的话……”卢克再次面对我的时候，立刻显得冷酷而威严。他举起了右拳，在我眼前晃了晃。“看见我这拳头了吗，它会把你揍得很惨，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只想爬回你妈妈的肚子里去。”
  我慢慢站起身来，绕过桌面，站到了卢克面前。
  “你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只因为多说了一句废话。”
  说话的同时，我的拳头已然挥出。
  一拳准确地砸在了卢克的太阳穴上，这家伙干净利落地倒地昏厥。他身后的另一名壮汉，先是一惊，而后迅速抢步上前。我身形不滞，迎了上去，在他立足未稳之时，一脚猛踹在他的肚子上。这家伙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子弓成了虾米，半天也爬不起来。
  眼镜男惊恐地看着我，倒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我转回身，这才发现，那红发妞早已不知去向。
  “我是不可能爬回我妈肚子里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儿。”我蹲在卢克身边，低声说道。这话我是用东华语说的，虽然我知道，这会儿他根本听不见，但我还是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原本我并不想惹事儿，更不想出手伤人，但这个叫卢克的家伙，提到了我妈，我就突然搂不住火了。
  对着那个女人，我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怀着怎样的一种感情。
  是思念，还是更恨？
  这地方是没法再待下去了，我起身离开。
  我站在门外街边，正不知接下来该去哪儿？
  “喂，等等！”
  “嘿，说你呢。”一个声音在身后唤道，说的也是东华语。
  我回头，就见之前在店内拒绝我的那个短发女人，快步追了上来。
  “有事儿？”我问。
  “有车吗？”
  “那儿。”我指着我的那辆博萨特。
  女人笑了，说道：“还是上我的车吧。”
  “我们去哪儿？”
  “你这么能打，还怕我把你吃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了。
  这女人开的是一辆梅德斯轿跑，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
  这女人也相当了得，一连接受了我四轮猛攻，就在我要求再战的时候，她拒绝了。我只得作罢，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强求。
  不过很显然，女人对我的表现相当满意，她给我留了电话，告诉我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她。
  女人告诉我，她叫洛林。
  ·
  凌晨两点，老月亮旅馆。
  今天的感觉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这一次我没有睡着，虽然多少还有些“上头”，但基本能保持清醒。
  这会儿，就觉得有无数微小的冷热气流，在体内不停地旋转乱窜。在身体的每一处，从头皮到脚趾。
  酥、麻、痒，还有点儿疼……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还会延续多久。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体内慢慢归于平静。
  出了一身臭汗，身上感觉黏腻腻的，我下床，正准备去洗个澡。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一条短信，凤凰的。
  “恭喜你聚气下品功成，比我预计的时间要早了很多。看来你的确很适合修炼霸龙诀，准确地说，是霸龙诀更适合你。”
  这让我很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我问。
  “通过你身上的平安扣，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气息变化。”凤凰解释道。
  “噢——”我轻叹一声。
  “原来这种感觉就是成了，难怪和之前都不一样。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又问。
  “继续修炼聚气中品，不过，你恐怕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打磨你的身体。之后疼痛的感觉会加重，身体不够强韧的话，你将无法承受阳刚之气的焚炼。”
  “这几天我出车的时间，已经被占用了大半，再增加修炼时间的话，我还怎么工作？”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是神仙嘛，神仙是可以变钱的。”
  末了，她还给我发了个笑脸儿。
  “真的吗？”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
  “那你不早说，害我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累死累活的。”我抱怨着。
  “之前我并不确定，你在修炼上会有怎样的成就，这是最后的考验。”
  “恭喜你，通过了！”
  凤凰连发了两条。
  “靠，什么神仙，就是一女鬼，骗子！原来之前说的话，全是骗人的。不是早就说过通过考验了吗，这会儿又说。还说什么……共生共荣，托付终身，说得多好听啊！我特么就是一傻子，还居然就信了。她是鬼吗，鬼说的话，自然全是鬼话了。”
  “人老奸，马老猾，鬼老了更可怕！”
  “啥时候，她要是把我给卖了，我还不得帮她数钱啦。”
  当然，这些话我没发过去，只在心里发泄了一番。
  “是不是觉得我骗了你，生气啦？”凤凰又发来一条。
  我去，这都知道？
  “没有，完全没有！考验嘛，我明白的。”我回过去，也在后面加了个笑脸儿。
  “今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处，行动更胜言语。”
  “行了，说正事儿吧。之前你说需要打磨身体，要怎么做？”
  “之前我给你发过一个，有关格斗基本训练的视频，你就参照那个训练吧。”
  三天前，金毛狮王他们走后，我就把他们几人的基本情况发给了凤凰，试着让她帮着查一下那几个人的背景。
  没想到还真查到了。
  六个人里有四个有犯罪记录。
  伤人、盗窃、抢劫，虽然情节都不算特别严重，但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家伙都不是善茬儿。
  另外两个，查尔斯·韦斯利、艾玛·休伊特，底子还算干净。其中，那个叫艾玛的小姑娘，还在北城一间公立学校念书，成绩优异。
  之后我又说了几人想拜我为师，可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教他们什么。
  于是，凤凰给我发来了这段视频。
  视频中展示的内容并不复杂，大部分都是我接触过的。都是关于徒手格斗的基本动作，出拳、踢腿、肘击还有撞膝。这里边的很多动作都是我练过的，不过以前也就是玩儿玩儿，没有系统的训练和深入的研究。
  “这行吗，都只是些基本动作？”对于凤凰的这个提议，我不置可否。
  “动作虽然简单，但你坚持下去，自然会领悟其中精妙。”
  “我试试吧。”
  “这个需要大量训练，长期坚持，仔细领悟，反复体会。”
  “好的，我会坚持的。”
  “如果能与人真实对战，效果会更好。”凤凰说。
  “身处险境，更能加深体会！”她又加了一句。
  啥意思？
  真实对战，还身处险境！
  这是让我跟人玩儿命啊！
  这女鬼果然没安好心！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她说得不无道理。
  “你说的，钱的事儿，真的可以吗？”
  玩儿命的事儿先放放，钱的事儿更重要，也更为紧迫。
  “这事儿天亮以后就给你办了，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再告诉你。”
  干脆，爽利，我倒是挺喜欢这女鬼的行事风格。不过，不知道她究竟会怎么做。
  我再次站起身来，准备去卫生间，敲门声响起了。
  我一看时间，三点还差两分。
  “还挺准时。”我说着，过去开了门。
  果然是那几个家伙。
  六个人又整整齐齐站成了一排。
  “谁有手机？”我也懒得再坐了，站在床边问道。
  “我！”
  “我也有。”
  金毛狮王和那个叫艾玛·休伊特的女孩儿先后说道。
  “奥利维亚？”我看着金毛姐。
  “是的。”
  “手机号？”
  奥利维亚将她的手机号告诉了我，我把那段视频发了过去。
  “你手机里有一段视频，你们几个回去试着练习一下，一个月以后再来见我。我需要看看你们练习的成果，再来决定是否收你们为徒。或者……收下你们其中的谁？”
  “懂了吗？”我问。
  “懂了。”奥利维亚说。
  “我们会努力练习的。”大个儿伯恩·安德鲁说道。
  “一个月之后，我可能不会在这儿了。来见我之前先打电话，我会告诉你们在哪儿见面。行了，没事儿了，现在走吧。”
  ……
  那几个家伙走了之后，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