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笑了笑，却是没直接回应，而是缓缓讲出一个故事：“1945年到1949年，林元帅连打几场大仗，一举解放整个东北。其中，重要一仗三下江南中，打出了一个传奇少将钟伟。那会儿，他是头等主力师五师师长，在靠山屯战役中围住了敌88师的一个团。林元帅几次令他东进，他都顶住了，反过来要求林元帅调动其他部队，围绕他来打！”
  米立奇不禁愣住了，不知道这位唐总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却听见唐卡加快了语气：“现在，我们战队有人打入到了这个乌龟壳里面，马上就能确认是不是真正的毒。这个领队的负责人，叫张继明。”
  米立奇这才大致领悟到了唐卡的意思，应了一句：“哦，这个张继明我知道，白面书生，号称儒将，和你们西市刑警队的黑虎将军蒋洪历，并称老付的两大弟子。”
  “是！”唐卡笑道，“你和老付，一个上铺，一个下铺，最为铁瓷的师兄弟。他的这两个弟子，是你的师侄，也是你的弟子，没错吧？”
  “嗯！”米立奇一凛，“唐总，看不出来，您通过老付，对我还挺了解的。是，他这两个弟子，是好苗子，我都认！”
  “认就好！”唐卡祭出杀手锏，“如今，这位张继明就是钟伟，你和老付，都是威名赫赫的元帅，能听从这个传奇少将的指挥么？”
  米立奇恍然大悟：“唐总，合着您说的是这件事啊！您放心，您刚才说的例子，我已经听明白了，一切服从一线作战需要，这也是我们指挥体系必须遵从的根本。不论是缉毒，还是刑警，都是一样的。”
  “好！”唐卡点头，“米队，我觉得，您现在可以领着您的精英战队出发了。我们负责确认的队员灵豹，这会儿应该已经快进到乌龟壳里去了。如果有那么一点点确认不是毒窝的可能，再辛苦您乘坐的直升机返回，没问题吧？”
  “没问题！虚惊一场总比毫无准备、临时抓瞎要好！”米立奇紧张起来，“那唐总，我们这就出发了？”
  “出发吧！”唐卡笑笑，挂了电话。
  却是一分钟未到，王亦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唐卡急忙接起：“书记！”
  “你小子行啊！”王亦选竟然主动夸赞，“刚刚魏书记给我打电话了，说已经核实过了，赞成我们的行动，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卡笑了，把通过米立奇和洪学义“转而达之”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哈哈！”王亦选笑了，“这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小子，这借力打力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啊！”
  “哪儿啊！”唐卡谨慎应道，“我这都是跟您学的。只不过，有时学得不到位，您别介意就好！”
  “行了！”王亦选笑道，“你小子，就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了！我现在都担心，你这设计别人的水平这么高。以后，不会把我也给设计进去吧？回头，我都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书记！您这是骂我呢！”唐卡不禁尴尬。
  “好了！”王亦选言简意赅，“现在万事俱备，开始行动吧！你立下的这几功，我都给你记下了！”
  “谢谢书记！”唐卡应道，“不过，这些所谓的功劳都是为了战前准备，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大意义了。一旦开始，所有都是从零开始！”
  “好啊！”王亦选笑了，“有点儿奥运冠军卸下包袱的意思了啊！不过，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如果没有这些战前准备，一会儿真打起仗来，左一个电话，右一个命令，都是捣乱的，想打好都难。所以，这是一脉相承的。甚至有可能，这些咱们自认为已经搞定了的事情，一会儿还会或多或少地翻回头来，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王亦选加重语气，“咱们已经尽己所能，做到了极致。如果再有变化，也没有办法，应对就是了。再说了，咱们做了这么多，他们却未必。下先手棋，我们已经占了先。如今，你死我活的对战已经展开，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谁更勇了！”
  “是！”唐卡应道，“书记，那我们就行动了！”
  “行动吧！”王亦选给出明确指令，又问了一句，“你小子，刚才一直不说你在哪儿，现在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吧？”
  “我？”唐卡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我在工业园区这儿呢！不过，您放心，我的位置很安全，只有我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
  “好吧！”王亦选感叹，“都说书生不可用，领不了兵！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你这位书生，竟然冲到了最前线。接下来，我是不是该像一个政委一样，派一个连的人保护你这位像李云龙一样动不动就亲自担任突击队队长的猛将啊！”
  唐卡一愣，很快笑了：“不用！书记，您放心吧！路老爷子和您不是都交代了么，我毕竟是个书生、外行，端毒窝这样的大事，还是多听老付和省缉毒大队的。毕竟，他们天天干的就是这个差事，见得多了。所以，我先当好学徒，再当指挥。”
  “行啊！”王亦选很是惊喜，“知进知退，知行知止，越来越有上将军的风采了！”
  唐卡笑道：“谢谢书记鼓励，那我去了？”
  “去吧！”王亦选并不多话，“我备着好酒，等你回来庆功。记住，仗一开打，你就是最高长官，谁的命令都可以置之度外。实在遇上了处理不了的问题，扔给我，我来处理。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到工业园区的前线去坐镇。”
  “好！”唐卡应道，“您这还说我一个劲儿往前冲，其实，您何尝不是一样？”
  “哈哈！”王亦选大笑起来，挂了电话。
  唐卡没有丝毫停顿，收起手机，来到铁门前，轻轻敲了敲玻璃窗。
  外面的蝎虎会意，迅速掐灭烟头，拉开铁门进来。
  唐卡此时已经通过对讲耳麦发出了指令：“所有队员，除了进入乌龟壳里面的人之外，汇报现在位置和进展情况！”
  说完，他把眼睛凑近了望远镜，望向了下面的“毒窝”。
  ……
  其实，在此之前，根据老付传达唐卡的指令，毒窝的“正兵”已经上演了一出好戏。
  张继明饰演的“鲁组长”，坐在有落地窗的会客大厅前，细细看着鲁道夫和MISS李报上来的环保材料。
  鲁道夫和MISS李守在两边，亲自端茶倒水，夸赞鲁组长认真，搞环保的，就是一丝不苟。
  “鲁组长”微微点头，表情仍然很严肃。
  这时，一直“信心满满”的小陈突然满脸陪笑地凑了过来，弱弱叫出一句：“组长！”
  “嗯！”“鲁组长”应了一声，先是不以为然，后来又抬起头来，看了小陈一眼，“怎么这么一副表情，不会又出什么错了吧？”
  “错倒没有！”小陈陪笑，“就是……”
  “就是什么？”“鲁组长”很不耐烦，“有话快说！”
  “是！”小陈点着头，“刚才向您打的保票，出了些问题。这录音笔……”
  “录音笔？”“鲁组长”一听就火了，“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没有任何问题，还准备了两支录音笔，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么？”
  小陈尴尬不已，不住挠头：“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以为两个录音笔都是满格的电，绝对没问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点这么背，竟然一下都没电了，刚刚看了一下，还不是电池的问题……”
  “我不管是什么问题！”“鲁组长”盛怒起来，“我多次说过，环保工作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差一点儿都不行。就像开水，九十九度都不翻花儿，非一百度不可。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我们全实留痕纪实的工作程序也受影响。你自己说说，怎么办吧？”
  “我……”小陈欲言又止。
  旁边的鲁道夫和MISS李急忙帮着打圆场：“录音笔没电了，没关系啊！我们这边也有录音笔的，找一支来就好。”
  “别别别！”小陈这时不住摆手，“你们二位，就别在这儿好心帮倒忙了！我们的录音笔，都是和专门的电脑互相匹配的，要是换成别的，非出涉密问题不可！”
  说完这句，小陈冲“鲁组长”举起了手：“组长，我知道错了！不过，我马上改。这样，我现在回去取，保证拿回来的录音笔不出问题！”
  “嗯！知错就改，还算不错！”“鲁组长”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快去吧！这样，你现在回市局去取，肯定来不及了。大老张他们驻园区办的录音笔和办公系统都是统一采买的，都能匹配上。你和大老张回去取一趟吧，先让他们准备好，以便节省时间。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你就别回来了！”
  “是是是！”小陈点头不止，拉了旁边的大老张就走。
  鲁道夫和MISS李想笑也不敢笑，急忙起身相送，一直将二人送出门外。
  “鲁组长”却不以为然，摆足了市级机关出来的工作派头：“行了！让他们去吧！来来来，你们二位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文件是什么意思？”
  “来了！”鲁道夫和MISS李急忙答应一声，迈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