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作者:陌颜離      更新:2022-04-05 18:47      字数:2409
  当国师在祭礼上宣读完诏书,预示着左轩的时代彻底尘封,去往皇陵以待第二日下葬之礼时,文武百官一脸沉重,却步伐沉稳,她们所固执的梦,醒了。她们能清晰的看到她们日后所肩负的职责,太女不再,太女想要守护天下的意志永存。
  太女被重新安葬,那日以血肉之躯保护太女棺椁的忠义之士以太女守卫之名同葬地宫,百官送行。
  在皇陵外围守候了一天一夜的自发而来的百姓,在清修院仆侍敲响入殓丧钟时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高喊:恭送安女皇。!
  烈日当头,左宣到清修院刚安排人送走左尔、魏兰等人,忽然眼前一黑,晕倒了,慌得司尤抱住她,却怎么叫唤都没能叫醒她。
  这一年来,他习惯了依附她而行,她猛然倒下了,他霎时间六神无主了。
  司尤把左宣抱到清修院的一处院落,强行镇定当作无事发生的让仆侍去息楼找掌事过来。
  突发情况却还需按计划行事,左宣已经安排好今日离京,拖延下去唯恐生变。
  所以司尤检查发现左宣呼吸平稳,身体无外伤,就决定找人帮助他们出城,最好的人物是卓扬,但他联系不上,只能先找息楼掌事,让掌事去找卓扬过来。
  一个时辰后,卓扬才辗转得到消息赶到清修院,一进门看见左宣真的安静的躺在床上没骗她,她三两步上前给她搭了搭脉,查看情况。
  “她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缓,不像有状况的样子,可以按原计划帮助我们离京。”司尤起先被她一阵风似的扑过去的样子唬了一跳,闪到一边,好一会儿才走过来。
  “她现在昏迷不醒,最应该做的是请大夫过来看看,或许我可以去请御医。”卓扬不放心让司尤独自带左宣离开。
  “不行,自全城人被下了索魂散后,京城里的坐堂大夫和赤脚大夫都被关注着,很容易把宣姐暴露出来,至于御医更是一个道理,能在京都事变后劳烦卓扬将军请御医看诊的人会是普通人?”司尤语气保持平静的分析。
  “一年来宣姐无病无灾,此次昏迷也不曾出现异状,我觉得还是按计划走的好。”
  “你……”卓扬想质问司尤到底关不关心左宣,怎么这时还记着离京的事,那又不是很着急,但想想还是算了。
  “算下来她是一个时辰前突然昏迷的?”卓扬看着脚下清修院的地盘,忽然灵台清明。
  “是。”司尤见她目光看着院子,也联想到清修院的问题。
  “或许,或许是没事。我送你们先出城,莫走太远,暂时在下一个城镇落脚,我即刻去找国师询问,若情况好便算,若是不好,我们救援也来得及。”卓扬说完便马上令心腹出去安排。
  邬安邬宁要跟在左雅身边免得有人起疑,碎星暗部要全程压制女皇和文武大臣双方气势,不能有所调动,想了一圈,卓扬想到了左鸢,左鸢是个好孩子,还挺维护左宣的样子,派她去护送左宣司尤合理又不显眼。
  ——
  当左鸢和竺雪驾驶着马车带左宣、司尤出城时,正好遇见被林海护送回城的禹琪。
  林海不赶时间就去跟两人寒暄,禹琪撩开车帘时看见同样举动的司尤,四目相对,禹琪便知道那驾马车离开的意义。
  禹琪想要下车去见她最后一面,撩车帘的手刚要收回来,身体刚动了一下便止住了。
  他想着,左宣选择在此时离京为的是悄无声息,不引人怀疑,他昨日刚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人去说话,怎会不让行人注意?
  想着,他忽然笑了一下,眼眶湿润了,他重新掀开车帘看过去,隐隐约约的,他看见左宣的脑袋靠在司尤,随着他意味不明的笑容,眼泪似珍珠般落了下来。
  司尤见状愣了下,回头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左宣,有些尴尬的对他笑笑,如果她醒着就好了,能好好的去道个别。
  禹琪知道是自己的失态让司尤不知所措,便不好再看过去,挺直腰背强装风度回了一个笑容,然后放下了帘子。
  司尤不知道那一方空间的禹琪现下是什么表情,但是以己度人的想一下,相比情绪不会好。
  而且……
  司尤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随着禹琪意味不明的笑容掉下的眼泪,他总觉得这里边有诀别的意味存在。
  ——
  左宣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追尊之事尘埃落定,她也从事件中完美的摘出来了。
  “这里……我怎么了?”醒来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揉着额头坐起来。
  一直守在旁边的司尤忙过去扶住她,“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喝水?”
  司尤一拍脑袋扶她坐稳便急急去倒水过来。“来,喝点水。”
  “我是怎么了?”
  “那天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了。”
  司尤把她突然晕倒的情形和这三天的京城在事变后的转变给她说了一遍。
  听了全程,左宣对自己突然晕倒的事有了些猜测,无外乎就是过去与未来、前身与今身(身体转换)的切割,不算事。
  而京城在这三天里算是平静,祭天后,左轩已女皇身份重新安葬,祭品是她曾经在东宫及太女府用过的东西,时间紧凑无添减,地宫没有扩建,所以被塞的满满当当。
  之后的第二日,女皇就迫不及待的回宫,派她的暗卫追查此事,左雅就理所当然的不回京城,由碎星暗部护着销声匿迹了。
  女皇抓不到主使,就拿臣子出气,反正她们不是要跟她缓和关系吗?但结局很遗憾。
  昨日的朝会上了一整天,由宰相主持着总结此次事变的‘危机’,危险是臣子一不小心没守住本心真的叛乱,机会是君臣双方的心结已经过去,一切回归本位。
  女皇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而被实实在在的被威胁了,很不甘愿让此事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为此作妖了一天,百官随她闹了一天。
  左宣听完又是一阵沉默,司尤不解,不是已经把问题解决了吗,“你在担忧什么?”
  “我担心……”担心某些官员有了退隐之意,而退隐的地方说不好就是杞县,要是百官来投,那不是又产生一个新旧朝廷的场面?
  左宣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多虑了,没什么。”
  左宣自检了下,发现自己身上实在没有人臣民二次来投的魅力,觉得自己应该是杞人忧天了,群臣随着女皇闹不是心生退隐之意,而是在迁就女皇发泄怨气。
  诏书是从胤礽皇太子诏书和洪武大帝登基诏书合成。
  按照最初的构思,根本没有什么事变发生,故事很快就会完结。禹琪是从杞县回去后直接选秀进宫,然后发生某某事,下了大狱,左宣是在牢里见他最后一面的。
  但是写着写着,为了尊重人物性格,按左轩为人处世,京都事变是必然的,也就导致了最后左宣和禹琪没有见最后一面。(这里的左宣和左轩不是错别字。文中的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