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抵斯宴的健康。
  她没那么大本事，去扭转乾坤，去做救世主。
  她的精力就这么多，时间也就这么点，能用的，能调动的，都将不遗余力的交给斯宴。
  这是决心和他同舟共济后，一直很清晰的念头。
  所以，诚如她所说。
  她只需要知道，秋水能治好斯宴，这就够了。
  ……
  姜阮离开后，秋水出神了许久。
  她这些年努力的将自己融入俗世，变成一个无比普通的人。
  她谈过几次恋爱，自认每一场都认真的付出过。
  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今天见到姜阮，听了她一席话，突然明白她缺的到底是什么。
  是一腔孤勇。
  爱一个人的一腔孤勇。
  穷其所有，肝脑涂地，九死一生的勇气，秋水没有。
  她最爱一个人时，也从来没有超过爱自己。
  她清晰的保留着那条底线，在底线之外，毫无保留的付出。
  而今看来，那时的毫无保留，其实还是留有一线的。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
  总是怅然若失，总是觉得缺了一点。
  服务生来续杯，年轻大男孩涉世未深，被打扮的精致，妆容得体，气质上乘的女人盯着看，耳根飞上红霞。
  秋水看着看着，笑出声来。
  从前觉得，太入世和太出世都不好，所以一直徘徊在两者之间，把自己活得像个在红尘里滚爬的得道仙人，不伦不类。
  糊弄了小半生，顿觉索然无味。
  人还是要在出世和入世里选一样的，活得有点目标，才有滋有味。
  秋水没想到，姜阮那样一个看起来并不特别的女人，竟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感悟。
  撑着下巴想了会儿，还是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则电话。
  “有事？”
  男人沉稳清朗的声音响起。
  秋水搅弄着柠檬水，惬意道：“现在我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中意的男人，都中意姜阮了。”
  对方有一瞬间的沉默，只一刹，冷风乍起：“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误会，我可什么都没做，要动她的另有其人，唔，你现在去南晋路，或许还来得及……”
  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人急匆匆挂断。
  秋水拿开手机，看着已经回到通话页面的屏幕，啧啧道。
  “真是个痴情人。”
  “服务员，结账。”
  年轻大男孩小步跑来，见秋水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似鼓足了勇气，与她搭话。
  “上次你来时点的柠檬水，这次还是柠檬水，我猜想，你一定喜欢喝酸的，我们店里有一款饮品你一定很喜欢，要不要尝尝看？”
  秋水停下动作，揶揄的看过去。
  服务生被盯得红了耳根，又忽的想到什么，急忙解释：“不是推销，我请你！”
  秋水被逗笑，盈盈秋波宛若波光粼粼的湖面，叫人入迷。
  她道：“好啊。”
  ……
  姜阮的车开到半路，爆胎了。
  这是台新车，自从上次去南城机场的路上出事后，斯宴便给她换了一台防弹车。
  提车才不到半个月，就爆胎了。
  姜阮只能承认自己运气真的很差。
  打电话叫了拖车公司，左等由等没见到人。
  偏偏爆胎的地方是南晋路，开发区，没什么人，商铺更是少之又少，地图上最近的修车店都在三公里外。
  三公里，倒也不算太远。
  从后备箱里取了伞，便沿着路牙循着导航往前走。
  因为是雨天，天黑的格外快。
  这才下午不到四点钟，天色已经隐隐见了暗光。
  路上鲜有人迹，姜阮独自一人走在雨幕里，没来由升起一阵不安。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当即拨通了斯宴的电话。
  她的来电，斯宴永远秒接。
  “怎么了？”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心安了安。
  “没事，车爆胎了，打电话给拖车公司，到现在没有人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我现在步行找最近的汽修店，一路上无聊的很，就想跟你说说话。”
  姜阮说着，听到他那边刻意压低了的人声，问道：“你现在忙吗？”
  斯宴抬手示意，会议中止。
  起身走出会议室，空旷的走廊里，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不忙。”
  “我让霍德去接你吧，你的定位发一个过来。”
  雨下的大了些，伞挡不住东南的风势，风夹着雨水往身上打。
  姜阮打了个寒战，笑着应：“不用，我修好车自己回……”
  砰——
  话音戛然而止，斯宴只听到一阵嘈杂的巨响，紧接着那边便没了回应。
  心脏骤然漏了一拍，周身血液失控的直冲脑门。
  斯宴紧绷着脸，攥着手机唤。
  “阮阮？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