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男人随意的声音拉回思绪。
  洛思凡啊了声，将满眼的嫉恨收起，露出个得体的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应该也认识姜阮。”
  “嗯，认识。”斯寻倒是不避讳。
  但扯过来的话题就这么断在了这里。
  洛思凡还想继续深入，男人轻飘飘投来一眼：“你一向最识时务。”
  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噎了下去。
  洛思凡唇瓣蠕动了下，最终还是垂眸，跟着他上了车。
  与斯寻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做那种事。
  好像除了那事，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这让洛思凡隐隐有些耻辱感。
  她虽然出身不好，但这么多年来，他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可对方明显不拿她当回事。
  不论她是不是第一次，于斯寻来说，和谁睡觉，根本没有差别。
  从前的洛思凡，绝不会任由这些不舒服发酵，甚至表现出来。
  但今晚，在见过姜阮的今晚。
  她不太能绷得住了。
  照例滚完床单，斯寻点燃一支烟，夹在指尖，看着烟火明灭，眸色不明。
  洛思凡将身上的薄被往胸前堆了堆，安静的坐在一旁，垂着头，三千发丝披在身上。
  不得不说，床上的洛思凡，比穿着衣服时，多了一份脆弱。
  而巧合的是，姜阮身上，也刚好有这种令人着迷的脆弱感。
  斯寻心柔软了下，他掐灭烟头，将女人揽在臂弯。
  “有心事？”
  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洛思凡眸光动了动：“阿寻，你找上我，紧紧是因为我和姜阮有几分相似吗？”
  她不该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明明只要她装傻，他们就还能像以前那样温存。
  但有些事情，窗户纸捅破了，那只能存在于特定情境下的暖意，便也就消逝了。
  斯寻眸光泛着寒光，他的掌心依旧温热，扶在她肩头，却令洛思凡感受不到半分温暖。
  “你一向很聪明，我知道。”
  斯寻出声，语气令人揣摩不透。
  “那你不如再猜猜，我接近你，还有什么目的？”
  洛思凡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两人相拥在一起，保持着情人间最亲昵的姿势，却仿佛站在了世界两端，距离远的一塌糊涂。
  洛思凡突然清醒，她后悔了，她不该问那一句。
  “阿寻，我今晚心情有点不太好……”
  她试图将此事翻篇。
  但她忘了，身边人是斯寻。
  是那个打从她关注娱乐圈起，便一直活跃在各大娱乐版块头条的男人。
  他从未涉猎娱乐圈，但这么多年来，热度经久不衰。
  不仅仅是因为他背后有斯家，还有他过硬的手段。
  这个男人，能够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是有一颗钻石心的。
  光芒璀璨，却软硬不侵。
  他对她，本来有温柔小意，但这份温柔，如今被她亲手捅破。
  洛思凡面如死灰，指尖冰凉一片。
  “猜猜吧，玩了这么久，我也有点倦了。”
  斯寻松开手，男人精瘦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纹理。
  薄被遮在他腰间，露出引人入胜的人鱼线。
  他的姿态如薄被一般，松松垮垮，又带着无法言说的韧性。
  洛思凡咬着唇瓣，大脑飞速运转。
  她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诚如她所想的那般，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只要斯寻有心，他还可以找到和姜阮如出一辙的替身。
  但他偏偏选择了她，并且还大方承认了她的身份。
  如果洛思凡没记错的话，她是斯寻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当着外人的面承认的女朋友。
  这意味着，她是不同的。
  她所说的不同，不是她对斯寻来说，区别于其他女人的不同。
  而是，她的价值。
  可她有什么价值呢？
  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虽然毕业于名校，但毕业这么多年，也没在圈子里混出什么名气。
  若非要说上一样的话，那就是她有个副业，以低价收购一些学生的画作，再高价卖给那些不懂画，只知道收藏或是胡买一通的老板们。
  但像她这样的皮条客，也比比皆是。
  到底是……
  等等。
  洛思凡思绪顿住，她想到了那件事。
  看向斯寻的眸光里，爱慕不再，多了份小心翼翼的惶恐。
  似是猜到她的想法，斯寻似笑非笑的扫来一眼。
  “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