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
  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原本已经爬上绿意的树梢，被这突如而来的寒意冻住，绿角缩进棕衣里。
  整座城市静了下来，飘雪亦无声无息。
  黑沉沉的天空，雪粒子飘个不停。
  到后半夜的时候，窗上已经有了积雪。
  橘贝抱着双膝，望着窗外层层积攒的雪花发呆，散落在被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一根蓝牙线连接着的某猫精灵也暗淡下来，静静躺在一旁。
  自从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斯薄今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好。”
  之后，便再没了声音。
  橘贝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通着联系，总之，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电量耗尽。
  小精灵没有再亮起来，斯薄今也没有再说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她和他最后一次对话了。
  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心疼的无法呼吸。
  可即便再疼，也不敢再回头了。
  现在的斯薄今，已经是别人的老公。
  她也的的确确做不出来，插足别人关系的事。
  所以，如她所说，他们的缘分到此，就结束了。
  想起和他在一起的这半年，经历的仿佛比她前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丰富。
  几乎是什么大起大落都遇到了。
  也不算是件坏事吧，起码在遇见斯薄今之前的橘贝，绝对不会在这个年纪，拥有像现在这般，如此通透的心性。
  就当是他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以后，就真的江湖不见了。
  橘贝眸光闪烁了下，鼻子又开始泛酸，这次没有再憋回去，任由着心中的苦涩蔓延翻滚。
  最后，无声哭的一塌糊涂。
  雪下的不知疲惫，和她这如同大梦一场的爱情，在天亮之前，淹没于天地。
  ……
  屋里的另一间，姜阮亦是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她就这么走出来，一夜未归。
  斯宴会不会着急？
  如果他担心自己的话，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怕斯宴联系不上她，还特意问橘贝借了充电器。
  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电量充足，却没有一条信息进来。
  姜阮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忽然，屋内一亮。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拿起手机，在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后，眼里燃起的光束又缓缓熄灭。
  是条垃圾信息。
  姜阮盯着那条垃圾信息半晌，唇抿了抿，将手机扔的远远的，闷头睡觉。
  又不是什么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有什么好期待的。
  ……
  两人都睡得晚，这就导致了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姜阮抓了抓凌乱的长发出卧室时，刚好橘贝也睡眼惺松的到客厅。
  “刚醒？”她问。
  姜阮嗯了一声：“你也是？”
  橘贝笑的腼腆：“通宵看了大半夜的小说，起晚了。”
  看着她明显红肿的眼睛，姜阮体贴的没有拆穿。
  “我去下楼买早餐，你要吃什么？”
  正在喝水的橘贝连忙道：“一份生煎，一杯豆浆！”
  姜阮记下，随手捞起她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出了门。
  小区是一层三户，东西各两户，中间那户的门直冲电梯，从橘贝家门出去，得先经过一段两米长的走廊，才能进入电梯通道。
  姜阮正低头扣着大衣的纽扣，在转弯时猝不及防与一人相撞。
  “抱歉！”
  本能的道歉，往后退上一步，刚要抬起头时，忽然鼻腔涌入一道熟悉的冷冽气息。
  抬头的动作就这么僵住，与此同时，男人温和微哑的声音响起。
  他缱绻的唤。
  “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