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还没确定的？”
  姜阮追问。
  虽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理由，但少爷交代过，但凡是姜小姐的要求，不论是什么，都答应。
  问话，自然也是知无不尽。
  “斯寻拿到了暂代董事长印章是真，老爷子是否昏迷，还无从知晓。”
  “为何？”
  “老宅里外的人都被换了，应该是斯寻的手脚，现在的老宅固若金汤，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
  换一句话，也就是说。
  不管老爷子昏迷与否，现在的老宅已经是在斯寻的掌控之下，这一点毋庸置疑。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许多之前没有想明白的地方也都想通了。
  唐姿接近斯薄今。
  斯薄今与橘贝关系破裂。
  斯薄今与斯漾漾结婚。
  唐姿的死。
  橘贝的失踪。
  都是他的手笔。
  这男人从很早以前就下了这盘棋，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将每个人都拉进这场局里。
  巧妙地利用他们之间的联系，促成一场又一场的误会。
  只为了达到两个目的。
  斯宴孤立无援。
  姜阮不信任斯宴。
  他如此禅精竭虑的要破坏她和斯宴之间的关系，姜阮都快为他的执着鼓掌了。
  想到这里，就不难推算出。
  为什么她会亲眼看到斯宴杀了唐错的那一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在斯寻的算计范围之内。
  这男人心计已经缜密到这个地步，将他们每个人在什么时间段做什么事，都精准的掐到，甚至精确到几分几秒。
  不可否认的是，他成功了。
  成功让姜阮对唐错的死，心存芥蒂。
  她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对斯宴，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不论斯宴是否被人算计，是否被人控制了心智，唐错的的确确是死在他手里。
  以至于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那一幕。
  想到笔直的跪在地上的唐错，和他额头上的血窟窿。
  以及冷的像尊冰雕，毫无感情的斯宴。
  她无法释怀。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辨是非。
  唐错的死，她要等斯宴醒来，亲口给她一个解释。
  在他醒来之前，谁也不能破坏这份平衡！
  哪怕是斯寻！
  “霍管家，麻烦您备车。”
  姜阮对霍德颔首道。
  这是霍德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观察她。
  不是想象中，遇到大事便六神无主的女人。
  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最没有杀伤力的人，竟然是他们中最能挑起大梁的那一个。
  可少爷明确吩咐过，如果他出事，一定要将她们母女俩送走。
  “少夫人预备去哪儿？”
  霍德出声。
  还是选择听从姜阮的意见。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少爷醒来后，兴许还要怪罪他。
  但霍德莫名相信，或许，他们都低估了这姑娘的手腕。
  姜阮听到他换了称呼，轻柔温浅的面上漾开一抹笑容。
  “去老宅。”
  她回。
  ……
  斯寻接到姜阮的电话时，男人正在与人视频通话。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对方的视频画面，是一朵干净的白墙。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显示着姜阮的名字。
  斯寻眉梢一扬，顺手将电脑合上，拿着手机进了里屋。
  “嗨，小嫂子。”
  万年不变的打招呼方式。
  轻挑的语气里藏着几不可查的欣喜。
  男人手指摩挲着手机棱角，心底升起一抹期待。
  就是这样。
  每次和她说话时，都有一种初恋般的心动。
  这是别的女人无法带给他的。
  是姜阮的特别之处。
  他喜欢极了。
  斯寻懒散的倚在墙上，等着电话里的人出声。
  没让他等太久，女人清浅的声音传来。
  “我想见你。”
  斯寻眼底笑意更浓：“从小嫂子嘴里听到这话，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自顾自道。
  “有个条件，我要在老宅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