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姿死了。
  姜阮是从手机新闻推送上得知的消息。
  彼时，她刚刚循着私家侦探给的位置，找到花房。
  但花房的主人告诉她，一个小时前，橘贝刚刚离开。
  岛上的旅游观光船一天只开四趟，姜阮乘坐的是第三趟，最后一班得在晚饭后才会出发。
  被困在小岛上，翻动着手机通讯录，想着能不能找到方法提前离开时，自动弹出的新闻推送。
  姜阮本来以为是又是无聊的明星八卦，但余光扫到推送的配图封面时，视线猛地定格。
  点开推送，新闻内容的字活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往眼睛里钻。
  【今日中午14点45分左右，百盛百货商场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根据目击者拍下的视频，以及商场顶楼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视频里正是死亡的当事人，和一名年轻男子，据悉，男子的身份是a市某集团总裁斯某，个人享誉国内外，更是财经新闻的常客，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新闻下面的两则视频都很模糊，一个是看起来老旧的监控设备拍下的长达四分多钟的监控录像，而另一个则是在了楼下仰拍的画面，应该是路人视角。
  而视频里出现的看不清正脸的男人，姜阮最是熟悉。
  那是斯宴。
  看到视频的第一眼，姜阮心口闷闷的疼。
  不是说好，什么事都不瞒着她。
  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姜阮极力说服自己要冷静，找了间咖啡厅，一直坐到最后一趟船开。
  没有人知道，她这一下午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急如焚的跑回斯公馆，又没找到人。
  姜阮情绪几度绷不住，翻出手机给斯宴打电话，这次难得的没再占线。
  电话那头是男人温浅依旧的声音：“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在老宅，一会儿回去跟你细说。”
  姜阮抿着唇，努力绷着，握着手机的手上指节泛白的厉害。
  她没有出声，怕自己忍不住把所有的负能量发泄给他。
  电话那头的斯宴温声安抚：“不会太久的，等我。”
  姜阮到底没听他的话，在结束通话后，开车马不停蹄的赶往老宅。
  而此刻的老宅里灯火通明，坐落在半山腰的宅子于雨幕中肃重的像日本动画里的神庙。
  “怎么回事？！”
  宽敞的大厅里，睡了许久的老爷子挣扎着起床，宽大的中山装里像装着一架人骨，拿拐杖杵着地板时，空荡荡的衣袖随着震荡。
  伴随着震怒的老爷子话音落地后响起的，是一则对话。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总之，我如果能在临死前，得到你的承诺，便也无憾了。”
  “什么意思？”
  “答应我，收养程瑞，做他的监护人。”
  “很乐意。”
  “谢谢你满足我最后的请求。”
  “不客气。”
  斯宴听得出来，这是他在商场顶楼是与唐姿的对话，只不过是被打散重组后的版本。
  看来有人为了给他泼这盆脏水，费了不少功夫啊。
  “爷爷也信这种东西？”他问。
  斯老爷子面色凝重：“问题不是我信不信，是大众信与不信，如今这通对话已经在网上公开，被无数人听过了，你怎么洗脱，简直是百口难辩！”
  老爷子说的对。
  毕竟那被剪辑的对话实在目的性太强，听起来像极了他才是指使唐姿的幕后人。
  在最后收网时，想要灭口。
  唐姿知道自己命运，却无法逃脱后，不得不利用最后的机会，换来他一句承诺。
  如果斯宴不是当事人，他几乎也要信了自己就是引导唐姿跳楼的凶手。
  这就是斯寻的目的吗？
  让他背上嫌疑人的罪名？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