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该我问你！”
  姜阮专心关注着电话，冷不丁一记男声响起。
  她抬眉，见梁婧元被唐错拽着手腕。
  印象中从未急过眼的唐错，此刻阴沉着面容，爽朗干净的气质陡然森冷。
  姜阮微愣，为眼前无限陌生的唐错。
  “抱歉，还是打扰到你了。”
  钳制住梁婧元的唐错迎面朝姜阮，笑着时，一如往常的露出颗小犬牙。
  只是不再无害，他眉宇间的戾气没来得及收回。
  这样一张舒朗的脸上，两股气质矛盾的糅杂在一起。
  姜阮抿唇，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妻了。”
  如果知道他快要结婚了，说什么也不会麻烦他照顾橙橙。
  站在梁婧元的角度，她仇视自己也是应该的。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替别的女人养孩子。
  还非亲非故。
  还是前女友。
  姜阮耸耸肩，对不甘不愿的梁婧元道：“抱歉啊，让你误会了，但是我想澄清一句，我的确未婚，但橙橙不是拖油瓶。”
  梁婧元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登门道歉。”
  唐错眼神闪躲，不等姜阮回应，便拖着梁婧元离开。
  姜阮凝望着两人背影，迟迟没回神。
  “妈妈。”
  身旁小姑娘娇滴滴的唤。
  姜阮垂眸，蹲下身，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想来是没睡醒便会拽来了。
  “妈妈，叔叔呢？”
  “叔叔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回来了。”
  昨夜斯宴折腾了她一宿，天快亮时说要回公司一趟，做最后交接工作，最迟中午回来，之后便能好好陪她们娘俩了。
  姜阮捏了捏橙橙的脸：“橙橙，如果让你改口叫爸爸的话，你会不会不习惯？”
  小姑娘闻言瞪大了眼睛：“妈妈和叔叔结婚了？”
  “没有。”姜阮情不自禁的笑。
  “那……”
  “因为叔叔就是爸爸呀。”
  斯宴回来时，便听到姜阮这一句。
  男人脚步在一米开外停下，濡湿的草坪上还沾着露水，擦过脚踝，一阵沁凉。
  冬日的露水很冰，斯宴却觉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暖。
  橙橙最先看到他，拍了拍姜阮，指着她身后人，悄声道：“爸爸回来啦！”
  小姑娘的声音只有姜阮能听见，姜阮回头，见斯宴杵在那儿，想靠近又犹豫的模样，心头暖洋洋。
  她回身，与橙橙相视一笑，像是母女俩的秘密，独特而珍贵。
  “我刚才，看到唐错和一个女人……”
  斯宴找话题，姜阮点点头：“他们是来送橙橙回家的。”
  “女人态度看起来不是很和善。”
  姜阮讶异于他观察之仔细，但这点小摩擦，没必要让他烦心。
  她一笔带过：“有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
  说罢，好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要一直像尊雕塑一样，站在外面和我讲话？”
  斯宴这才回过味来，眸光动了动，迈步走过来。
  刚踏入屋檐下，一只温热的小手便抓住了他的手。
  斯宴一僵，低头去看，对上小姑娘明亮亮的大眼睛。
  “叔叔。”橙橙唤他。
  斯宴毫不意外，总要给孩子过渡空间的。
  想法甫一落地，便听橙橙又道：“妈妈说，你是我爸爸？”
  斯宴忙挑眉看姜阮，见她笑而不语，只得生硬的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那我以后叫你爸爸咯？”
  斯宴瞳孔惊颤，哑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可……以吗？”
  得到的回答，是脆生生的两个字。
  “爸爸！”
  斯宴怔在原地。
  清脆的童声像春夜的雷，悄然唤醒沉睡的某片荒芜。
  此后，春光烂漫，繁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