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最近频繁做梦。
  她又梦到那个荒诞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梦。
  还是【空来精神病院】，梦里与姜阮有了一模一样面容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更为贴切。
  与其说像姜阮，倒不如说是像十八九岁时的姜阮。
  她蜷缩在房间一角，直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颀长的，无比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女孩身子几不可闻的战栗，她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落在身后半步处。
  “还是不肯服软吗？”
  男人低声问。
  沙哑的声线让处于第三者视角的姜阮听得恍惚，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声音像谁。
  “我说了，我没罪。”
  女孩原本清脆的嗓音不在，沙沙的，像得了重感冒一般，带着浓重的鼻音。
  男人蹲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把玩。
  忽的，他手上用力，女孩吃痛的嘶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往后倒去。
  男人准确无误的接住她，不顾怀里人的颤栗，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看来你在这里待的还不错，受惩罚的人，反倒成了我了。”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侧，他压在女孩身上，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眸色渐深。
  “这些天不见，我甚是想念，你这里啊……”
  男人说罢，低头摄住那张令人沉沦的唇。
  女孩不见反抗，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羞辱。
  只一双不算柔嫩的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力气大到恨不得的将其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静了下来。
  男人从背后抱着女孩，轻轻啃咬着她纤细雪白的后颈，声音嘶哑到竟生出一丝缱绻。
  “阮阮，跟我回去吧。”
  阮阮。
  姜阮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仿若有一股大力，将她从梦里猛地拽出来。
  紧闭的双眸唰的睁开，清亮的眼底有迷茫，有不可置信。
  是梦吗？
  可是为什么真实到就是她的亲身经历？
  如果这就是她的记忆，那，那个男人是谁？
  他会是橙橙的父亲吗？
  有无数疑惑涌上来，姜阮盯着天花板，沉默许久。
  “醒了。”
  身旁有熟悉的男声响起，姜阮本能的身心具颤。
  这声音，和梦里的人好像。
  她循声看去，对上一双寡淡的眸子。
  斯……斯宴？
  “你……”
  姜阮下意识要起身，刚一动作，身下突然有熟悉的热流涌过。
  她动作一僵，保持着撑着胳膊的姿势，面色一点一点白了下来。
  斯宴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态度总算不再冷硬，起身帮她重新躺回去，眉宇间是久违的温和。
  “医生说了，要注意休息，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姜阮惊异的看着他，目光怔忡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
  他的关心，是以他不知这孩子是她在知情中顺势流掉的前提下流露的。
  一旦他知道真相，恐怕她连一秒的和颜悦色都看不见。
  姜阮垂眸，遮住眼底的自嘲。
  “孩子以后还会有。”
  姜阮的落寞，斯宴看在眼里。
  这么多天的郁闷，竟然因此消散些许。
  起码，这让他知道，她并非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没了，他亦心疼。
  但比起孩子，他更在乎姜阮的状态。
  没关系，诚如他所说。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