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到现在，小半年过去，姗姗来迟的结婚证，还是要领的。
  有了上次去民政局路上的不佳体验，这一次斯宴早已经提前疏通了路线。
  故此，姜阮看到的路上，出奇的一辆车都没有。
  一路畅通无阻。
  身旁男人看着她眺望窗外的侧脸，温雅的声音传来。
  “看到了吗？前途再艰难，我总能为你清扫出一条路来。”
  所以，她只需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便好。
  姜阮沉默无言，只一双眸子里升起复杂的情绪。
  没有红绿灯的一路，走的很快。
  前后也不过十分钟，车便已经停在了民政局前。
  斯宴坐在轮椅上，由她推着走进。
  民政局里除了在岗的工作人员以外，一个前来办理的人都没有。
  直至此时，姜阮才明白，斯宴定是打过招呼了。
  有人领着他们上了十一楼电梯，经过重重程序，最终坐在了相机前。
  摄影师摆弄着镜头，抬头看姜阮：“女士往男士那边坐坐。”
  姜阮听话的挪了挪。
  “男士的手可以搂着女士的腰，很好。”
  “头再靠近一点。”
  “笑一个嘛。”
  摄影师的引导下，姜阮身体乖顺的听从指令。
  一阵闪光灯后，照片已经在打印。
  工作人员将照片裁剪，姜阮无意中瞄了一眼。
  照片红色背景下，斯宴穿着白衬衫，脸上挂着的温和的笑，他搂着她的腰，两人头挨的很近。
  乍一看，还真叫她看出几分叫做幸福的东西来。
  “在看什么？”
  斯宴推着轮椅走过去，低声问她。
  姜阮收回视线，随意扯了句：“我也应该穿白衬衫的。”
  “那重拍？”
  姜阮放大了双眸，连连摇头：“不用了，就这样也挺好。”
  男人但笑不语，只一对浅淡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勾勒着盈盈笑意。
  最后一道程序是盖章拿红本本，姜阮推着斯宴走到隔壁房间。
  屋内有个中年女人在电脑屏幕后，本该舒展的眉头，拧成了麻花状。
  “姜阮，是吧？”
  女人抬头看她，对上她的眼睛，姜阮莫名的，心内一个咯噔。
  “我是。”
  女人放下握着鼠标的手，坐直了看她：“你们领不了证。”
  “为什么？”姜阮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郁。
  中年女人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丝丝轻蔑：“你今天要是领了证，可就是犯重婚罪了。”
  重婚罪？！
  姜阮唰的回头，几乎是下意识去看斯宴的脸色。
  后者狭长的眸子一眯，周身的温和顿时凌厉起来。
  “意思是……”
  “姜小姐法律上已经结过婚了。”
  中年女人接过斯宴的话茬，一句话，打的姜阮晕头转向。
  她之前结过婚？
  和谁？
  她怎么不知道？
  “能查到上次领证的时间么？”
  斯宴语气冷静，但口吻中免不了带着愠怒。
  那是被欺骗后的怒意。
  “我帮您查查。”
  女人应话，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打，后将屏幕转过来。
  “上次领证的时间为五年前。”
  姜阮闻言，脑海中划过一道白光，转瞬即逝。
  她似乎想起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想起来。
  五年前，她也不过二十一岁，还是上大学的年纪，怎么会去结婚？
  按照斯宴的说法，她的记忆的确被人篡改过，但也是二十三岁那年。
  二十一岁的姜阮，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头疼的快要炸开，姜阮面上血色褪去，强忍着脑皮层仿若千万根针扎似的疼痛，看着斯宴。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会信她吗？
  姜阮不知道。
  眼前浮现昨晚他为了左薇尔，投来的薄凉一眼，顿时心沉到了骨子里。
  他不会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