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与斯宴对视了一眼，眼中难掩激动，她转过头对何助理道：“人在哪里？”
  何助理侧过半边身子，往门口看去，朗声道：“进来吧。”
  姜阮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外，隐约有着一个蓝色身影。
  听到何助理的招呼后，那个身影动了起来。
  玻璃门被拉开了。
  姜阮定睛一看，眉毛上扬。
  进来的是一个耄耋老人，他的头发花白，稍微有点驼背，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蓝色制服。
  那是这栋办公大楼统一的安保制服。
  老人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拘束，可能是因为见到大楼的主人而紧张，也有可能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他的手脚缩着，眼睛始终看着地面，只有走到何助理身边时才抬起浑浊的眼睛对着姜阮露出缺了颗牙的笑容。
  姜阮有点惊讶，她没有想到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
  何助理向姜阮介绍道：“姜总，根据您的吩咐，我去找了昨日停靠在那辆车子两边的车子的司机，果然在他们的行车记录仪里看到了线索。”
  “根据里面的记录，拼凑出了整个过程，从里面也能很清晰的看到凶手的脸。”
  何助理指向一旁的老人，说道：“他就是剪断刹车线的那名凶手，是地下车库的保安。”
  “我刚刚给他进行了简单的问话，不过他不肯说出背后指使的人，说要当面见到您才能说。”
  姜阮挑了挑眉，这个老人倒不像外表看起来老实，反倒是狡猾得很。
  她看着老人，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情？”
  老人抬起下垂的眼皮，用那双浑浊泛黄的眼睛盯着她，再次露出那个笑容，缺了颗牙的地方是空洞的黑色。
  姜阮微蹙起眉，直接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用他那副老烟枪的嗓音说道：“我缺点钱。”
  姜阮了然，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是事。
  “说吧，你要多少？”
  老人用粗短的手指比了个“三”。
  “三十万？”
  他摇了摇头。
  “三百万？”姜阮皱眉，这个老人未免太过于贪心了。
  然而老人依旧摇头。
  “三千万？”姜阮的眉目深锁，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然而老人居然还是摇头，他用他那粗哑的嗓音道：“我要三个亿。”
  “三个亿？你简直是在做梦！”
  姜阮还没说话呢，一旁的何助理反倒是站不住了。
  他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工作，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这个钱。
  姜阮也蹙眉看着老人，并不说话。
  老人“桀桀”笑了起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张被揉皱了又展开的黄皮纸。
  “姜总，您的命难道不值三亿吗？”
  老人的意思很明确，不给钱，他就不说出凶手，那么姜阮就是买凶杀人，死刑是逃不了了。
  但是只是让他说出凶手，就要三亿，姜阮觉得不值得，她大可以自己去查。
  就在她要拒绝的时候，斯宴却在一旁开口道：“钱可以给你。”
  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姜阮不理解斯宴的想法，正想要开口收回那句话，却被斯宴用眼神制止了。
  他转头看向老人道：“钱可以给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到法庭上作为证人指出那个人。”
  老人皱了皱眉，看起来不是很情愿。
  “要么我现在把记录给法官，让你直接坐牢，要么我给你钱，你做证人，再坐牢。两个选择，你选一个吧。”
  斯宴说完，靠在沙发上，姿态闲适。
  他睨着老人，语气强硬不容拒绝，几句话就掌控了主导地位。
  老人站在原地，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过了许久，老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道：“我选第二个。”
  斯宴满意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