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姜阮面色微冷。
  不是她矫情，而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在被人用这种恶意的言论中伤，恐怕都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陆语宽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对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闻言，双手一摊，无比实诚的道：“字面上的意思。”
  姜阮被气笑了，盛怒之下，连发火都忘了。
  她冷凝着陆语宽：“陆先生不觉得，问一个女性这种问题，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陆语宽轻笑：“诚然，这样问的确很失礼，但陆某也是不得已，等确定了答案后，一定向姜小姐好好赔礼。”
  “说赔礼未免太嘴上功夫，倒不如白纸黑字立个字据如何？我诚实回答陆先生的问题，而陆先生您，这次招标的合作对象的位置，必须是我的。”
  姜阮扬着小脸，面上一派冷静。
  她清楚，以对方的身份，就算她不配合，他也有千万种方式撬开她的嘴。
  与其如此，倒不如用它来换取点实质性的东西。
  比如，这次招商的合作对象。
  她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陆语宽眼里笑意更浓。
  有趣的紧，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不过，倒是因为这番话，让他转变了见解。
  男人做了个手势，候在不远处的下属便递上纸笔。
  大气潇洒的字迹跃然于纸上，再落上签名。
  从法律上说，这字据从此时此刻便生效了。
  姜阮挑眉，坐直了身姿，摆出一副知无不尽的姿态：“陆先生想问什么就问吧。”
  “方才的问题，姜小姐还没回答我呢。”
  姜阮抿了抿唇才道：“我在【盛筵】做的只是贩卖酒水的生意，并不接客，更不是其他买卖，所以不管是不是我的客人，我都由始至终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从未有过一次越线。”
  陆语宽面上看不出神色，他点点头，继续问：“一次也没有？”
  “天地可鉴。”
  “假如你喝多了酒，记不清了呢？”
  姜阮笑了，记忆发生紊乱这种事情的亏，她吃的已经够多了。
  没有人比她更谨慎自己的过去经历了什么，每一样，每一个时间段，她在恢复记忆后，皆巨细无遗的整理了一遍。
  因此，她可以保持十足的底气，告诉陆语宽：“不可能。”
  男人仔仔细细端详她，良久，身子往后一仰，姿态放松下来。
  “姜小姐有孩子吗？”
  他话锋一转，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句。
  姜阮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有。”
  “男孩儿女孩儿？”
  “女孩。”
  “今年几岁？”
  “七岁。”
  陆语宽看过来，温和的问：“有照片吗？”
  姜阮警惕：“这可不在我们约定的范围内。”
  只说问答，可没说要牵扯到别人，尤其牵扯到的还是她的女儿。
  “ok，那我换个问题。”
  陆语宽双手做投降状：“姜小姐女儿的生父是谁？”
  “斯宴。”
  “查过dna？”
  话问到这里，姜阮已经隐隐理出一点头绪来。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什么，来不及抓住。
  嘴上回应着男人：“验过，基因匹配率百分之九十多。”
  具体的数字记不太清了，但这样的数值，已经足以证明两人的亲子关系。
  姜阮牢牢注视着陆语宽的面色，见到在她这句话后，男人眼底陡然升起的凝重，有什么东西在心口间，呼之欲出。
  “找错人了。”
  陆语宽低声道了句，而后起身，姿态一改之前的懒散轻视，对姜阮深深鞠了一躬：“抱歉姜小姐，这次是我失误，这次陆家的招商合作位置一定给你留着，此外，陆某再次会登门道歉。”
  姜阮是个小气的人，也挺记仇。
  但也格外清楚在什么格局下，该做什么事。
  眼下这男人将会是未来她长期的合作对象，有些东西，能不抓着就尽量别死揪着不放为好。
  女人迅速理清楚思绪，扬起笑颜，大方回：“登门道歉就不必了，未来还指望陆先生多多指教呢。不过我想，陆先生要找的人，我应该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