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预想。
  马小芊怔怔的杵着，恨不得脚下生出一条裂缝，供她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马小姐？”
  姜阮的声音唤回些许理智。
  马小芊深吸口气，蓦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来都来了，这层窗户纸打她砸坏斯公馆警报器的时候，就已经被捅破了。
  继续伪装下去没必要。
  既然与攀上豪门无缘，可也总得讨到点什么的。
  不为其他，就为昨晚自己所受的屈辱！
  打定主意，马小芊将手里的水果刀扔掉，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身上的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
  对于她当众宽衣解带的行为，一屋子的人皆视若寻常。
  就连张嫂，也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目光。
  这让马小芊生出一种‘她本就轻贱，做出这种当众脱衣的羞耻举动，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错觉。
  按捺下内心疯狂的耻辱感，马小芊手里最后一颗纽扣解开。
  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只穿着件与昂贵的衬衫极其不搭配的廉价内衣。
  算得上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交错，不像是正常的暧昧吻痕，更像是被某种大力锤击所致。
  更触目惊心的，是那纵横交错的挠痕，每一条都长达八九厘米，在肩上，胸前，腹部，身上几乎没一处完好。
  姜阮看的瞳色一深，余光扫向斯宴。
  后者气定神闲，斜倚在沙发一角，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杰作。
  马小芊声音带上哭腔：“这些，都是昨晚……”
  昨晚什么？
  后面的话，马小芊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抹了把眼泪，愤恨的瞪着姜阮。
  被她注视着的姜阮有点头疼，她走到斯宴身旁，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听他道。
  “昨晚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不好开口的话，我可以帮忙。”
  语罢，便唤了声霍德。
  中年管家匆匆进屋，对上自家少爷冷漠的目光，闻听他道：“把昨晚的录像放出来，帮帮这位小姐回忆下过程。”
  录像？！
  这两个字砸下来，马小芊脸都白了。
  她以为受到那样的侮辱已经是极致，没想到还有录像！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一想到自己被侮辱的画面，有可能被别人看到，甚至被许多人看，便一阵惊恐。
  女人当即跳脚，双眼发红道：“我要告你！我要报警！”
  “报警？”
  斯宴轻笑一声，声线清寒，他嘴角噙着淡笑，露出森白的牙。
  “霍德，听到了吗？她说要报警，还不把电话送过去。”
  马小芊呆住，眼看着霍德将手机递到面前，还贴心的帮她把110的数字按了出来，就差点上拨出键。
  这一瞬间，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所处的地方，叫斯公馆。
  从民国沿袭而来的建筑，经过千百年的岁月沉淀，埋在泥土下的根，早已经遍布整座城市，乃至国内疆土。
  报警？
  有用吗？
  没用。
  马小芊在心里自问自答着，她还算是个聪明人，看清形势后，第一时间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与其以卵击石，倒不如为自己争取些补偿。
  尽管，这补偿是她花出巨大代价得来的。
  马小芊将霍德递过来的手机推回去，斯宴见状，讥笑道：“怎么？不是要报警的吗？”
  “我想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报警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相信姜小姐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如果你们同意赔偿我钱的话，我可以把事情翻篇。”
  马小芊这番话的目的明确，她是在与姜阮对话。
  斯宴完全是个疯子，他什么都不怕，但姜阮不一样，她顾忌的明显要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