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方戈在脑中反问。
  “怎么可能，我又没法产生你们人类身上那种奇妙的异能，猜的而已。当年跟着你爸，也学了不少东西。虽然在我看来几乎全都没用。”
  “我父亲当年怎么称呼你的？”
  “就叫我赤星啊。”赤星道，“随你怎么称呼都无所谓。”
  “哦，赤星。我不会帮你的，你可以选择现在就杀了我。”方戈平静道。
  “别试探了，我动不了你。”赤星没好气道，“而且话干什么要说的这么早？”
  “想想吧，那些人跟你又没关系，凭什么要管他们死活。只需要让亲近与服从自己的人活下来不就好了？只要你想，我能让你在两个小时之内成就s级。”
  “真的吗？我答应你，我要成为s级，现在就要！”方戈激动道。
  “少年，你的演技真没诚意啊。傻子也能猜到你在得到力量了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吧？”
  方戈收敛激动的神色，转而有些失望道：“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废话，我好歹观察你这么久了！”赤星在他脑海中大吼。
  “虽然我跟你的想法一模一样，也觉得你的提议很诱人。”方戈顿了顿，“但是既然我的父亲都没那么做，我又怎么能背叛人类和地球呢？”
  “你管这个叫背叛？”赤星很是不解，“这分明是带动你们人类整个种族的进化！”
  方戈再不理它，它却仍在脑海里喋喋不休。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会怎么样？”
  “你不会死的，我与你融合时赋予了你不死的异能。”赤星心情复杂道，“当然，也不是没有自杀的方法。只要你把我从你的心脏里挖出来，你也就挂了。到时候我会再度陷入沉睡。”
  “如果我把你上交给国家，在我死后让人将你彻底封存起来，这样你不就没办法跟地球抢夺人类了？”方戈道。
  “天真。你以为我沉睡期间本体也会陷入沉睡吗？”赤星冷笑，“我来到地球只是因为没耐心等那么久，就算我被封存起来，最多再过百年时间，我的本体依然会砸向地球。”
  “那如果，我想办法把你毁了呢？”方戈的声音冷下几分。
  “呵呵，我不可能被毁掉。”赤星嗤笑道，“你们所谓的s级力量在我看来跟蚂蚁也没太大区别，你们人类最强的超武顶多只能刮掉我一层皮。”
  方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霜的事还没想好解决方法，赤星又冒了出来。他仰头看着那轮妖异的赤月，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啊。
  …………
  当众人回到藏龙时，受到了迎接英雄般的欢呼。徐冉等人还有些懵，当他们从好友们口中得知上级广播嘉奖他们区区几个人就捣毁毒牙一个分部的骄人战绩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方戈。原来这家伙不是从包围中逃出来的，而是将对面全部反杀了！
  方戈却没空理会他们，因为秦霜在第一时间就被带走了。
  两天后，在他数次请求为秦霜恢复记忆未果后，上级也终于宣布了对秦霜的处置结果。
  据统计，直接死在秦霜之手的藏龙专员约为三十余人，间接死于他手的约五十余人。破坏藏龙任务数十次，在毒牙一半的间谍全部被他亲手找了出来。现判处秦霜死刑，立即执行，以告慰死去藏龙专员的在天之灵。
  方戈得知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到头来，还是这么个结果么？秦霜等于是死在自己手上，死在他曾最信任的人手上。且到死为止，藏龙似乎也没有要为他恢复记忆的意思。
  方戈当天晚上直奔燕苍的住处，结果被燕苍痛骂一顿是非不分后就赶了出来。
  他茫然地走在路上，一时心绪错乱，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自己真要看着秦霜死吗？
  这时，赤星又在脑中喋喋不休起来：“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那些你看不顺眼的人，不顺你意的人，辱骂你的人，全部都会死！你想让谁活下来都行，在生死的大恐怖下，没人再敢违抗你。届时，你就是新世界的神。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答应我啊！”
  “闭嘴。”方戈失魂落魄地低着头，像是因为惊吓而把头埋在怀里的鸵鸟。
  “哟，方戈，好久不见啊。”一个稍有些熟悉的清朗男声从前方传来。
  方戈抬头，咧嘴笑了笑，“韩东？怎么，你又来指导我的命运轨迹了？”
  “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哪里敢说什么指导别人命运。”韩东摆摆手，“不过看得出来，你现在很痛苦。秦霜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好？”方戈表情麻木地问道。
  韩东露出几分迟疑之色：“神棍这次，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他说，做你想做的事。”
  “做我想做的事？”方戈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段影像中似乎也有这么一句话。
  “要按照我个人的理解……”韩东斟酌了一下语言，一字一句道，“做了某事而后悔与没做某事而后悔，前者要远胜于后者。”
  “你是在怂恿我违抗组织，救下秦霜吗？”方戈的声音的眼神都冷了不少。
  “我可没这么说，神棍也没有。”韩东吓得高举双手，“选择权在于你手，看你自己。”
  方戈收敛气势，默默离去。韩东也松了口气，同情地望向前者背影。
  见方戈魂不守舍的回来，队员们都很默契地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是刚进藏龙的雏儿了，对于自家队长和秦霜之间的事都有所耳闻。除了默然外，也没其他安慰的话可说了。
  从绝对理性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根本就没什么可苦恼的。如果真要去救秦霜，就等于跟自家组织为敌，以对方的罪责，方戈哪怕沾上几分也足够被枪毙，得不偿失。虽说他失忆了，但那些事情都是他曾做过的，得到这么个结果也算罪有应得。没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方戈可能会难受好一阵子，为死去的挚友留几滴眼泪，然后……然后就过去了啊！
  但人类从来都不是理性的生物，所以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纠葛，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