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赢得头彩
作者:
九畹峤 更新:2021-08-29 21:36 字数:2070
心下暗恨匪石的刻薄,却不不得不对彤宝公主和姜鹭闲的疑问有所交代,于是起身,拿捏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解释道:
“母亲在小慎年幼便延聘师傅教小慎武功,其实也是三猫两爪的功夫,上不得台面,叫匪石大人见笑了。”
“沈姑娘谦虚的了得,放眼这大雍,能和沈姑娘打成平手的,估计也没有几个。想来沈夫人给找的师傅,也是大雍一等一的高人才是。”
匪石捏了捏鼻子,一刻也不肯消停地继续说。
作为一个男人,这么紧逼一个女人,非要逼到死角,也真是叫人恨地牙痒痒,不由叫人暗叹,做为采采时,匪石就不喜欢太子妃,现在做为小慎,匪石依然不喜欢,匪石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只要是太子身边的人,或者接近太子的人,匪石都有一种本能地敌意,突然电光火石一刹那,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莫不是太子和匪石有断袖之癖?
绝对是,匪石不喜欢我就罢了,也不喜欢姜鹭闲啊,虽说姜鹭闲和公害差不多,喜欢她的人几乎没有。但是匪石不喜欢,意义可能就不同了,这么一想,我也不再解释。大雍风气,有“鄂君绣被”之癖,说得浅显些,就是有同性恋的风气,看来无论太子有没有同性恋倾向,匪石是有的,不然何以这么憎恨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呢?而且至少两年前时候,匪石是不婚不娶的,不是和太子有点瓜葛是什么?而且匪石长得还很清秀,越想越是,于是若有所思地冲匪石点点头。
萧惟余和驸马爷何等聪敏之人,看我表情,突然俩人就抚桌大笑,这一笑,笑红了匪石的脸,一头雾水了彤宝公主和姜鹭闲,太子戴着半幅面具,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看他微微抖动的唇角,估计是同意了我的想法,嗯,一定是。
突然间,桌子上的气氛就活泼起来,萧惟余站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
“匪石大人,来来,干了这杯酒,你这一辈子,难得落人下风,这沈姑娘话虽不多,却是难得叫匪石大人红了脸,必须浮一大白,不然不足以……,哈哈哈哈。”
说道半截,萧惟余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一直大笑。
最不好意思的其是是我,腹诽这种东西,被人破解了去,就没什么意思了,且是这么隐晦和有点污的想法,在一个大姑娘的心中闪现,总是不大好,显得我很不纯洁似的。
“孔老夫子说的对,真正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轮到匪石恨恨了,接过萧惟余递去的酒,一仰脖,全数下了肚。
匪石说完,大伙又笑了,我也笑了,能叫能言善辩的匪石如此狼狈,我很欣慰。
能清楚地感觉到,太子的目光总是在若有若无地掠过我,我心里明白的,他在探究,在琢磨。
我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太子着急,我却不急。低下头,盈盈浅笑着,看面前的一盅茶冻,茶冻晶莹,里面平铺着一瓣三角梅花。我知道,曾经采采在东宫居住的院子里,就有很多三角梅,那是因为,朔方安抚使府上,就遍种三角梅。
采采爱吃甜,太子曾经吩咐太子妃的小厨房,多做甜食。这个茶冻,就是太子别出心裁的想法,一瓣三角梅花在里面。我还记得,太子说,你看见这瓣梅花,就不想家了。我现在在看着这瓣梅花,却想家了。
有点泪目,一是因为曾经太子的关爱,二是因为再见家乡的梅花。
“沈姑娘可喜欢这点心?”
是琴泣的声音。
我喜欢,我一直喜欢。
采采吃这个茶冻的时候,从来是小勺先吃四周碧绿的茶冻,最后一口剩下那瓣梅花含在嘴里,任那瓣梅花融化在舌尖上。我依然这样慢慢吃着,无意、无心给任何人看,就是这样沉沦在那一丝甜,一丝带着时光温度的回忆中。
“呵叱枝头噪盘鸦,恨啄剩无些。
只叹开落,也难由我,也不由他。”
迷朦的一点泪光中,看到琴泣轻轻打着拍子,唱起一段《眼儿媚》。琴泣是专注的,她的歌声是应景的,我不知道,她是在唱这个将要逝去的春天,还是在叹息那如她一样如昙花般的生涯。
“一生习气真儿女,质不事铅华。
敢凭薄酒,半酬天道,半祭飞花。”
闭着眼,我随着琴泣的音调和了下半阙,唱着唱着,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只是音调却愈见高亢。
最后一个字落下,太子,萧惟余,驸马爷鼓着掌同时站了起来,一片赞叹声。
“果然两个不世出的大才女,难得一见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儿,唱的好,词作得更好。”
“到底比起来,琴泣的上半阙哀婉了些,沈姑娘的却有些豪气,不输男儿!”
“一直听得沈姑娘大才,果然了得。一生习气真儿女,说来有的是豪迈,少了多少惺惺造作,好词,好曲。”
拭去眼角的泪,笑着给在座的诸位行礼道谢。知道自己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之举,都在这场游春宴上赢了个头彩。
大伙又重新开始猜拳斗酒,气氛一下子没有了那个最初和匪石对话时的剑拔弩张。我喜欢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有才华,有情调,又都是太子的死党,只要忠于太子的,都是我的朋友,我的世界观现在就这么朴素,当然除了公害姜鹭闲。
彤宝公主揽住我的肩膀,非要收我做个妹妹,她说宫里倒是好多的妹妹,只是没有一个叫她这么爱怜,一见如故。彤宝公主悄悄在我耳边又说好希望我能真的成她的妹妹,我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一下子羞红了脸。
萧惟余几个人起哄,说公主收妹妹了,却没个礼物算什么,彤宝公主急切下却去要去了太子腰间的一块玉玦,递给了我,一边口中念叨着,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怕唐突了沈姑娘,先解下太子这块玉玦,算个见面礼,等回了府,再遣人送了礼过来。太子浅笑着看我,我臊红了耳根,彤宝姐姐,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有意用了太子身上的物件给我,你,是在下聘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