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站着干什么？开门啊！”
  安婕莉雅一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钥匙，不就是那张身份芯片卡么”的样子，得意地催促起陆宇昊。
  “这会不会太顺利了一些？”
  陆宇昊没有装到，无言以对。于是切换到了“先知先觉，提前怀疑”的人设，装作察觉到了不合理之处，质疑了一句。当然，实际上他也认为，事情不会就这样顺利。
  “那也得先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再说呀！”
  安婕莉雅接过陆宇昊从储物空间取出的身份卡，在门上的感应装置一刷。“滴”的一声，合金闸门开始震动。在“隆隆”声中缓缓升起。
  两人戒备起来，以防可能的怪物袭击。不过待看清里面的景象后，放松下来的陆宇昊得意的看了安婕莉雅一眼。
  门后刚开始的一段只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可在二十来米开外，大大小小的碎石和裸露着钢筋的混凝土把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应该是这地下通道的结构被彻底破坏，承重失效，墙面崩塌。大量泥沙土块也随之倾泻下来，混杂在一起。
  “我也能猜到，事情不会如此顺利的。”安婕莉雅表示，这同样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陆宇昊站了一阵，转身离开。刚才他在考虑直接挖开塌方的可行性，但想了想，主神必定在这点上挖好了坑来埋契约者，遂果断放弃。首先，这塌方的长度就无法测算；其次，对面是什么，会挖出什么东西来，都是无法预知的风险。
  “进入的方法不在这里！”
  安婕莉雅也是心领神会。看这通道的方向，明显是朝着居民区对面的医院。那它八成……不，按照剧情的走向，九成五就是隐藏在医院的地下。合理推断一下，便知其隐秘程度应该高于任务简介里推荐探索的医院的级别。
  那一般来说，很难存在可以绕过医院直接探索的方法。当然，换个角度去看。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找找看吧。这里应该是那个维塔公司在明面上的一处办事地点，用来掩人耳目。说不定会有点东西。”
  安婕莉雅看着满屋狼藉的碎渣，给了陆宇昊一个“交给你了”的眼神，径直走向那张还算完好的大办公桌。一边检查一边偷看陆宇昊反应。
  在他愣住一会儿，切换出“你想造反么（how dare you）”的表情时嘻嘻笑道：
  “开玩笑啦，我先找简单的嘛！”
  “不，你找你的。我本来就没有翻垃圾堆的意思。”
  陆宇昊笑笑。坐在那张“床”边，眼神在四处寻索着。安婕莉雅看在眼里，同样笑笑，没说话。
  可没过一会儿，刚还漫不经心的她突然眼神一凝，绣眉好看地紧了紧。随后装作没什么事发生一样，先看了陆宇昊一眼，再走到他身边道：
  “行啦，看你这衰样！真要找就仔细点，偷偷摸摸地能找到啥！还是我来吧！得像这样……”
  “嗯！你把还囫囵的柜子啥的翻翻就好，没有的话我们就走了。”
  这回，闻言一呆的轮到了安婕莉雅。她多看了陆宇昊两眼，有些搞不清楚他是真就这么计划的，还是死鸭子嘴硬瞎赌气。
  “真的？那你眼神四处乱瞄什么？”
  “这叫眼神四处游移不定，心中在快速思考一些问题时会下意识地这样。嗯，我是利用这个特点，顺便找找，看能不能偶然发现点什么。”
  陆宇昊看着她，有些憋不住笑场道：
  “进来时就有精神影像，还在显眼的床铺发现了注射器，等等。关键的提示性线索就这么明显了，没道理次级线索却掩埋在层层垃圾之下，需要繁琐且耗时地找出！那么即使有，哪怕是更重要的东西，也只会在那片尚算办公区域，或非常隐蔽的地方了。”
  安婕莉雅承认，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她也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碎之下，说不定确实掩埋了有价值的事物。可大海捞针型的任务，显然不会在他们只有两人的队伍考虑范围之内！
  见陆宇昊都点出来了，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本来还想说“你得像我这样才能找到”什么的，现在直接一把甩他脸上。
  “第三次阿尔法计划失败，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刚转身的安婕莉雅立刻像见了鬼似的，旋风般回过头来。
  “阿尔法计划第三次试验还是失败了，最后的希望破灭！实验室里的人员已经开始异化消失，剩下的也大部分都逃离了。”
  这是三份打印出来的文档。放在这里应该是为了让其余的员工看到，做出自己的选择。也让可能的幸存者有机会了解。
  “之前已经失败的x计划，现在看来倒有额外的一线可能。实验室里只剩下极少数人还在最后坚持。它能否创造奇迹呢？抑或只是垂死的挣扎。”
  “尚在地表的人，可以下来帮忙。如果能下来的话……也可以找一处安全地方。想尽办法活下去也好，或许也有希望……”
  “如果……，我是说如果，想要试一试。到现在，也没什么好禁忌的了。”
  看完这略显沉重的三份文档，陆宇昊和安婕莉雅打闹的心情消去了不少。见她没有额外的收获，起身道：
  “走吧，回去了。”
  安婕莉雅轻轻点头，道：“这是准备去医院了么？”
  “嗯！在此之前，和那中年女人做个……呃，再说几句话。”
  “你还叫她‘中年女人’？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呃，其实还是不那么能肯定。”
  “所以才要再说几句话嘛！”陆宇昊笑道。
  “哦。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刚跨出门口的安婕莉雅突然想到，陆宇昊说他刚在快速思考问题！
  “没什么！在想之后可能的剧情与发展，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布局。”
  “之后的剧情？这是什么鬼！想好了么？说来听听！”
  “之前还没有。刚看到你给我的东西后，差不多把几处关键的想好了。”陆宇昊微笑着说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话。
  “那还不快谢谢我！”安婕莉雅不管真假地傲娇道。
  “谢谢，安！”
  “谢你个头啊！我要你说的是想好了什么！”轻轻地拧了他一下。
  “就是如何跟周亚明说话啊！你不觉得，他那肯定还有值得挖掘的地方。”陆宇昊哂道，眼神里闪过一丝诡笑。
  安婕莉雅瞧见了。只道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