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疏忽而过。
  一转眼，就是景靖三年春天。
  今年四月初一，就是除服的日子。就此，孝期就算出来了。
  如今还差些日子，宫里已经憋不住了。
  就连宫女们的衣裳装扮都有了花样。
  各处也早就预备起漂亮的夏装来了。只等一除服就要花红柳绿起来。
  上面人也睁只眼闭只眼，谁也没管这么详细。
  雁南归这两年养的好，稍微胖一点。
  此时正看着针线局送来的衣裳呢。
  正是鲜艳漂亮，她喜欢的样式。
  “嗯，尺寸差不多就是了，我倒也懒得全试过，穿一件吧，其余的你们比对着来。”
  针线局的嬷嬷们自然没意见，雁南归就试过一件，其余的看着她们都比对过，没什么问题。
  赏赐了之后送走。
  “四月初一除服，初八是皇后娘娘的千秋，第一个生辰呢。看这样子，是要好好办的。不过奴婢也听说了，届时有不少大臣家女儿要进宫来一起贺寿。不知如何。”落葵道。
  落葵也长大了，正是亭亭玉立。比较话多，但是绝对忠心。
  “皇后也是不容易，自己还没生孩子呢，过自己的生辰，还有可能要给陛下选人。”雁南归笑道。
  “奴婢倒是不在意这个，奴婢只想着，您的生辰是端午节，今年给您如何过呢？”
  “到时候家宴，就一起过了呗。我不在意这个。”雁南归笑起来：“我这生辰，他们可是想忘记都不能够。”
  落葵也笑，可不是么。
  “这半年来，叶家那两位姑娘时常进宫陪伴太后娘娘和叶贵妃，这……真是太明显了，不知此番会如何安排？要是进了宫，不知会有什么位份了。”落葵问。
  “不会高的。有她们比对着，对我来说是好事。”雁南归笑道。
  “啊？这……奴婢愚笨，不懂哎……”落葵忽闪着大眼睛看雁南归。
  雁南归弹她脑门：“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忙去吧。”
  落葵哦了一声走了。
  出来就拉着蝉衣问：“我真不懂，你解释一下嘛。”
  蝉衣笑了笑：“娘娘是说，别的娘娘们都，都想给娘家争取些什么。自个儿生不出孩子呢，就把娘家姐妹一起拉进来生。巴巴的恨不得将一家子的荣耀都拴在陛下裤腰带上，可咱们娘娘呢，不生也不急，也不为娘家求什么。陛下见多了那样的，自然觉得咱们娘娘好啊。这不是好事么？”
  落葵笑起来：“原来如此，是我笨。”
  “没事，娘娘也不嫌弃你。”蝉衣笑道。
  落葵吐舌，心想还是要聪明点的，不然都没什么用了。
  不过一会，陛下给各处的赏赐也来了。
  毕竟是除服也是大事了，各处的赏赐少不了。
  雁南归看过那些东西，谢恩就叫人先收着。
  “今年少不了要用这些了。”
  “是啊，这除服，皇后娘娘生辰，后头端午啊什么的，直到年，今年少不了要穿戴。”降香笑道。
  “我就想这时候我是不缺这些的，那些家世不怎么样的嫔妃可就要为难了。对了，长公主这几年没进宫。总是说病着，这回除服，她不能不来吧？”雁南归道。
  “自然是要来的。四姑娘及笄了，只怕是也要急着寻夫家了。她的婚事，可都在宫里牵着呢。”降香道。
  雁南归笑了笑，确实。要想嫁的不那么差，或者说，要想能嫁出去，就得宫里人点头了。
  “当年她们将皇子当大白菜一般挑拣的时候，定是没有想过有今日的。”
  今日的雁锦菲，除非肯远走低嫁，京城里是不会有好姻缘了。
  “父亲倒是也念在父女之情，提过几个代阳关的。但是都被四妹妹拒绝了。”雁南归淡淡一笑：“甚至二哥念着兄妹情，还说了几个白鹿州的，都是四妹妹看不上的。”
  “想必如今四姑娘是不急，可总有她急的时候。”
  “是啊，不到二十岁，我不会允许她随便嫁人的。”雁南归冷笑：“当初她可是最心毒的一个。别看雁锦思嘴上厉害，真正出主意狠心的是雁锦菲。如今她一肚子筹谋算计，究竟还有没有用了？”
  雁家，雁锦菲坐在那看着桌上摆着的衣裳首饰：“今年内事府送来的就这些？”
  “这……这也不全是内事府的。多数都是长公主叫奴婢们出去采买的。”伺候的人道。
  雁锦菲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叹口气：“罢了，都做好就是了。”
  虽说这些东西也不算差了，可看跟谁比。
  跟宫里比那真是不能见人。过去她们穿的戴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如今……
  总不能什么都要花钱从内事府买吧？
  内事府肯给，那也是宫里安排所有长公主的都有这个待遇，但是待遇之内能有什么好的？
  要是拿这个计较去，不是丢人？
  “府里的呢？”
  丫头低头：“府里的……更是不怎么样。二夫人说……庶女就这么些。她倒是会说，她跟前那两个说是记名了，都是嫡出，就……就您……三姑娘更是这些也没有，说是早就出嫁了的……”
  雁锦菲这回没忍住，将茶碗丢出去。
  “母亲呢？”
  “长公主头痛，躺着呢。”
  雁锦菲起身就去找了，其实找也没用，闹起来难看的还不是自己？
  只是她们不服，这种日子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太难过了。
  奇耻大辱。
  凤翔宫里，皇后刚试过一件百鸟朝凤的长裙。此时正试戴首饰呢。
  属于皇后的首饰，自然又华丽又精致。
  凤尾九条，硕大的红宝石镶嵌。
  这可是这两年多来没用过的。
  如今都能用了。
  “这一除服，就都能侍寝了，陛下也能进后宫留宿了。这几日都忙着呢吧？”皇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问道。
  “可不是么，叶贵妃那，前一个月就开始开坐胎药了。奴婢可记得，这两年，陛下召见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如今巴巴的，到时候还不知有没有用。”素珍道。
  “也不管她喝，肖贵容也喝……真真是笑死人，肖贵容这两年可一次都没被召见过。”绯月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