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季璃就做梦了。
  经过这些个小世界的塑造，顾重锦现在也就只有这点能力了。
  他虽然还有些遗忘记忆，但依旧把季璃当主人，所以在梦里很委屈的问主人为什么不保护他。
  梦醒之后，季璃自己在自己房间里大笑了一会儿。
  现在的顾重锦就开始叫她主人了——
  过去她祈求这个人给予他一点爱，一句喜欢，但是兜兜转转多年，她所思索求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愿望，而顾重锦尽管是暂时不记得旧事，这般模样，如何不能让她开怀一笑？
  季璃捧起那团光团，在手心之中，他显得那样小而脆弱，由她完全掌控。
  季璃看着他，想到了之前也曾问过顾重锦的过去。
  当年的顾重锦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是她所见那几世的虚伪的故作温柔，还是可以狠厉的舍弃一切的决绝？
  无尘沉默着回答了一个几乎是有些空白的话。
  他当初，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预见命中之人的普通少年罢了。
  为什么最后会为了成神成仙做那样的事情呢？
  “因为害怕失去。”无尘道：“神可控一切，最为稳妥。”
  可惜神并非可控一切的。
  爱不可控，是神唯一的意外。
  季璃带着那团光去外面走了走，她暂时没有在带着对方去轮回巩固神魂。
  她只是带着这个爱黏人的光团子去看看那些平凡的凡人生老病死，看看为了飞升的挣扎的修士，看着那些爱恨情仇。他们只是去看过大漠孤烟，也听过水乡的烟雨，目睹和体验花开花落甚为普通的一切，而等季璃再回回溯阁的时候，顾重锦所化的那团光越来越亮了。
  季璃捧着这团光想，或许她可以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百年。
  季璃只偶尔会再去做做任务，更多的时候是替简桓看着那片回溯阁的花林。
  简桓说她一个正经神女放着她主人那里那样好的待遇不去非留在回溯阁简直浪费，又痛心疾首的劝说她，说顾重锦就算被重新回来暂时会忘记记忆变得懵懵懂懂，她要玩“养成”确实很好下手，可到时候等对方反应过来再捅她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季璃难得笑了笑说：“但这又如何呢？”
  只专注一件事就可以了，别的没有那样重要。
  她不是什么好人，顾重锦也不是。
  他们就应该是这种关系，互相折磨，给予欺骗与伤害，再一路走到最后。
  现在，她想重塑一个顾重锦，一个属于她的笼中鸟。
  哪怕最后这个金丝雀会想起一切，但那又是以后的事情了，何必想的那样远呢？
  就好像当初顾重锦再回来成全她成神的时候，不也清楚其实她会想起来？
  她其实与顾重锦一样，都是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简桓当说客没有当成，有些可惜的走了。
  当日，季璃心情还算不错，打发了一群来花林找她玩的系统团子后，季璃摇了摇头，这些小系统真的是都跟020学的，一直叫顾重锦渣男。
  其实算起来，自己和他也半斤八两呢。
  至于简桓说的养成...
  季璃摸了摸那个主动依偎着她的光团，无声笑了。
  不算养成，只算是塑造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