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迷雾渐散
作者:山东大煎饼      更新:2020-11-16 15:08      字数:2068
  李沂舟愤怒心痛到了极点时,头脑反倒格外清晰起来,恢复了以往的睿智和精算,将所有事情想起理出。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事:“70天以前,刚刚好就是自己与南麓闹翻,她请长假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的确以为她出去游玩了,因为她带回来的特产就是西藏那边的特产,动态发的照片也是拉萨的风景。
  “而那个郑书言…”
  “是了,那个首长介绍的时候的确提过他就驻守在西藏…”
  李沂舟嘲讽又震惊地勾了下唇角,悲哀的发现:“那个郑书言说的确实没错,南麓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请假的时间,也没怎么离开过自己身边,唯一也是最长时间的离开便是那二十天的长假了。”
  是他和南麓大吵一架以后的那段时间,他们那一架吵的极其厉害,是…是几近到了决裂的地步。
  就为着他与那些世家女子见面的事情,为着他突然生出的订婚那件事…
  她伤心了…
  他们也吵架了…
  她请假,他都没有阻拦,是想着那段时间她能好好想明白的,可她想明白了什么?
  李沂舟勾唇笑起来,笑得有些狰狞和僵硬:“她想明白到别人怀里去了是吗?”
  “就是那段时间在一起的啊。”
  男人好像笑得很开心,一双眸子里却不知是哪沁出的水光,闪得很。
  他近乎绝望地发现:“是自己亲手把她推到别人怀里的。”
  *
  南麓喝了杯果汁后,就恹恹地靠在椅背上不动筷了。
  她很累的时候向来是没什么胃口的,郑书言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强逼她,只又盛了碗热汤,低声嘱咐:“若是很不想吃,那也别逼着自己吃,要不不消化,喝点汤,暖暖肠胃吧。”
  南麓懒散地点点头,无精打采的拾起勺子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饶是江远这样偏向自己的哥们儿,看见这一幕也难免感慨:“这个郑书言还真是挺不错,其实这样看过去,两个人还挺…嗯,般配的。”
  经过刚才一番交谈,江远也探到了些郑书言的底,其实心里已经为自己的兄弟凉了七八分了,这个人家世能力都是上品,却丝毫没有炫耀之心,说什么都是轻描淡写的。
  “这是什么?”
  “这是心里有底、后头有靠,极有把握之人才会说、会行的事情。”
  他们身边从不乏家世优渥之人,可是能压得住人性中的嫉妒炫耀之人是真的不多。
  胸中有丘壑却又不张扬实在难得。
  即便交浅言深,但江远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实在难得,也不知道南麓是哪里扒拉出来的这人,还真是…”
  他将刚才对这人的小觑全部收回:“这个郑书言的的确确外貌学历能力都很拔尖,配南麓也是很…就算是李沂舟,也能说一个不遑多让的。”
  这念头刚刚出现,就又被江远死死压了下去,他也想骂自己,怎么说着说着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呢?这人还真是挺有本事,能迷惑南麓,竟然也能迷惑自己…
  真是…
  *
  李沂舟拧开水龙头,泼了两捧水到脸上,冰凉凉的水撒上去,就看不出来了。
  他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静静地思考着,眼神脆弱又阴鸷,绝望又无助。
  很多事情他也想起了:“南麓不是个喜欢买特产的人,说句难听的,她懒得很,不爱出去,若买回些特产来,还不够她自己吃的呢,那次回来却买了这样多,分了同事许多许多…”
  “谁帮她准备的这一切?”
  “还有、还有那次她被许家那个蠢货害了,住进医院,手机上显示了一个"哥哥"…”
  “自己受伤那次,她也来过医院,还懒散散地睡着了,那个时候,自己捡起她的手机,也看到一个"哥哥"”
  那个时候,他也犹疑过:“南麓是独生子女,没有亲生哥哥,哪来的这个哥哥啊!”
  “谁是她哥哥?”
  “现在看来,那哪里是什么亲哥哥,分明是情哥哥啊!”
  想着想着,李沂舟的眼睛都沁红了,却还咬着牙继续想着,努力回想着那一切,让他感到屈辱又心痛的事:“那一次在峰会上,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熟悉又亲呢。”
  “当时觉得他们不对劲,只以为是那个男人存心勾惹,便将她提前调开了,让她早早下班了。”
  男人嘲讽地咧了咧嘴角:“呵。”
  “现在想来,谁跟她下班后在一起呢?”
  “满心以为是切断了他们之间的可能性,没想到,倒像是送了一程约会的东风给他们!”
  “那次在餐厅,遇见了那个钟佳航,这个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出来混淆视听,让自己满心以为是他。”
  “结果,倒是恨错了人,报错了仇!”
  李沂舟心中的恨意起得猛烈,眼中凝结了寒冰,阴冷得很:“若不是被钟佳航坏事,哪至于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钟佳航也是倒霉又嘴硬,如今在李沂舟这里是千千万万个洗不白了,相反还有点“迁怒”的想法,这…
  这倒也怪不了李沂舟许多,他现在串连起了这些事,心中无限的屈辱和悲痛涌起,甚至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悔意。
  他想起自己给她放的那些假期,就恨得牙痒痒。
  他是让她好好休息的,不是跟那个男人一起“鬼混”的!
  人的妒意真的很可怕,它可以吞噬掉你所有的理智和自控,让你成为一个醋海翻波、歇斯底里的人,让你成为一个你从前都不敢想、也不屑想的人。
  李沂舟现在满心满眼唯有“嫉妒”,他发了疯似的想:“那些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们都做了什么?那个人对南麓都做了什么?”
  “都是男人,谁不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男人深呼吸几口,顺手握拳,再一次狠狠击在台上,任血侵染纱布,他咬着牙,抬起眼,望着镜子里的人,竟然也有股恨意。
  是的。
  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的骄傲和自大,过于轻敌,竟然送了手,任她跑掉,跑到了别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