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摊牌
作者:
诗词鸽赋 更新:2021-10-12 00:19 字数:2091
毕家管家追随毕霖十余年,忠诚有谋,对现状看的清清楚楚,听说南烟回来之后没有迟疑,亲自将人引进了府内,派人先行禀报后陪同着南烟一起去见毕霖。
府内其余人都是在南烟已经进入书房后才得知消息,毕景明没什么反应,毕千雁却是十分不忿,跳脚骂街起来,叫嚣着要去把人赶出府去,幸而有管家派来的人拦着,才没让她跑到毕霖面前丢人。
卧床已久的毕霖撑着病体在书房等着,阳千和南烟一同进入,随后默默退守一旁,毕霖打量她两眼后才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没有先开口。
“父亲。”南烟还是如往常一般行礼,毕霖微微点头,没有提之前的事,语气也较平缓,“既然回来,总是有事吧?”
几月不见,毕霖看起来老了不少,头发花白,加上久病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南烟低下头,忽然有些不忍心,“只是回来看看,您身体欠佳,还是要吃药才是。”
说着将怀里的药典拿出来:“这是很珍贵的药典,让黎叔照着抓药试试吧。”
毕霖不置可否,管家上前接过,放到了他面前的书案上。
“还有事么?”毕霖看着她,心里明白这应该不是她回来的主要目的。
“没事了,过些日子我再来。”南烟心下叹气,放弃了摊牌的想法,打算再找机会。
毕霖却突然转了口风:“那坐吧,我有事问你。”
南烟在一旁坐下,阳千跟过去站在她身边,毕霖本想让她出去,接下来的话算是毕家秘事,按说不应有外人在场,但他再次看了看阳千,又看了看南烟,默许了。
“你是什么时候与南安商行有联系的?”毕霖缓缓问道。
南烟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想搞清楚南部商行到底怎么丢的,还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背叛了毕家?
但一切已尘埃落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十四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意外是因为十四岁那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开始谋划商行的事情,情理之中则是因为南部商行体量庞大,时间太短是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的。
毕霖仿佛重新审视她一般看了她好一会,南烟一直平静地和他对视,直到毕霖收回目光,再次问道:“七年时间就控制了整个南安商行?”
南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有些事她本来不想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应该让他知道,知道母亲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母亲生病那几年您应该连她的房间都不踏足了吧。”
毕霖皱了皱眉,不太想提那些往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南烟直视着他:“为什么不提?既然您问起了往事,那我必然是要提的。”
说到这,毕霖再迟钝也明白了,看来是南如约早早与南安商行暗中勾结。
想明白这一瞬间,毕霖反而更理直气壮了,仿佛凭这一点就为他当初所做之事找到了充足的借口,他冷哼道:“原来是她,嫁到我毕家不仅不安分还胳膊往外拐,这么多年,我还真是错看她了。”
这话真是让南烟气笑了,为母亲叹息的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不忍感到荒唐,她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毕霖,讥讽道:“我前段时间公开的遗书您看到了吧?这一切到底是属于谁的东西希望您心里有数。”
“当初母亲要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轻而易举,但她没有,当时这个家表面看起来还算和谐,她对你也仍有情分。”
“然而没想到,在重病缠身之际,你连伪装都懒得,霸占家产,夜宿府外,十天半个月也不去探望一回。”
从来没有人敢在毕霖面前如此直白的指出当年的事,他有些难堪,气得咳嗽了起来。
南烟看着他艰难咳嗽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重病时的母亲,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但她心里没有感觉到一点痛快,只觉得悲凉,毕霖一辈子坚持着他自己那一套理论,到现在也没有对母亲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
“您不会以为母亲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几个情人吧?”
毫不客气的质问让毕霖脸色更难看,他挥挥手让管家退出去了,也想让阳千出去来着,可惜alpha对他的命令视若未闻,南烟也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毕霖只得再次作罢。
“若不是时日无多,考虑到我尚且年幼,她会忍辱负重到最后一刻?”
“多年夫妻情谊,你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悲痛,也不至于母亲尸骨未寒便火速迎新人进门。”
南烟讽刺地笑起来:“我在您心里甚至都不是毕家人吧,南安商行回归南家在您看来似乎是自家家产被外人拿走了,以至于为此气怒攻心,病到如此地步。”
“可是在迎娶母亲之前,哪一点产业是属于您的?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南家的还是毕家的?不会因为没人敢当面质疑你,你就真的连自己都信了吧?”
“事到如今我也明说了,我不仅要拿回南安商行,还要拿回南家的珠宝产业。”
这就是直接宣战了,不光南安商行,她还要毕家的另一半家产,毕霖气得唰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不停喘着粗气,却身形不稳,不得不用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指着她不停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烟没打算把他气出个好歹,站起身:“毕家的原料订单一大半都已经在我手里,如果您头脑还清醒,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吉雅商队背后的主谋居然是南烟,毕霖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从未如此刻般迷惘,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许久才回过神来,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离开毕家前,南烟再次交代管家去按药典抓药。
回程路上,她始终沉默不语,阳千明白她心里不好受,但不知如何安慰,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默默给予她支持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