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0章 他说,他是黎皓远,但他不爱她
作者:若水流深      更新:2020-06-06 04:37      字数:5703
  皇爵俱乐部。
  公路署的临时办公室。
  梁嘉声正在跟黎皓远通电话偿。
  他这位精明的老同学,早就要求俱乐部方面出具了监控录像,吩咐助理林立给他送了过来撄,
  并且,要求公路署方面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因为,晚宴的场地是公路署提供的,宾客的人身安全,自然也包括在公路署的负责范围以内。
  而现在,他老婆又出了这样的事,黎皓远能够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梁嘉声已经非常感激老同学能够给自己留下几分薄面。
  黎皓远在电话里说:唐安妮目前已经安全,但是,身体状况很不好。
  恐怕他不能出席今晚的宴会了。
  稍后,将会派遣公司的一位副总前往会场代替他出席,请老同学多加打点。
  梁嘉声答应了。
  今晚的事,毕竟是公路署的理亏,他又与黎皓远深交多年,
  断不能因为今晚的意外,而让政府/高层对黎氏财团心存嫌隙,这也不利于政商合作的最大利益化。
  他向黎皓远转达了自己对唐安妮的问候。
  挂了电话,看见傅冰恍若跟个没事人一样,对他置若罔闻,正低着头,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专心地捏着手机键盘。
  唇边的笑意,灿烂到刺眼。
  他随意扫了一眼,傅冰是在跟男友Vincent手机微信中。
  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们私信的内容,傅冰才放弃语音通话,改为短信往来。
  Vincent: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傅冰:还要一会儿。至少,也要等我爸爸上台致辞之后。
  Vincent:想你。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
  梁嘉声看到这里,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那个Vincent,长得人高马大的,又是一个堂堂香江高级会所的健身教练。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娘娘腔!
  是个男人吗?
  还肉麻兮兮地说什么“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从下午四点,傅冰随同傅司长一起离开府宅,他和傅冰有几千几万秒没见了?
  他以为,他是长生不老的妖魔鬼怪,能活得过那么多个秋天吗?!
  梁嘉声心底不屑。
  从鼻孔里冷哼出声,“你那什么品味,嗟嗟!”
  傅冰顺着男人的声音抬头:这才发现,刚才,他竟然在偷看自己的微信信息!
  一下子把手机拿开,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品味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喷了一脸,“活脱脱一小白脸!”
  他似乎有些迁怒他人的烦躁?
  拔高的音量,伴随着从口腔里迸溅出的零碎唾沫星子,都溅到她脸上去了!
  傅冰一脸嫌恶地抽过两张面巾纸,仪态优雅地往自己脸上擦拭着,又嗔怒道,
  “管得着吗,你!!Vincent怎么就是个小白脸了,你又比他好多少?”
  整天不是在办公室里呆着,就是装模作样地拿着球杆在高尔夫球场晃悠,
  再不然,就是一身官僚主义作风地,出现在会议厅和各色宴会上!
  他那张脸,可是比Vincent的白得多了!
  还大言不惭地批评别人是“小白脸”!
  依她看,全世界最像小白脸的,就是他梁嘉声了!!
  ……
  梁嘉声原本已经绕过她身旁,走到沙发后面的办公桌前了。
  听见傅冰的话,笔挺的长腿又折了回去,居高临下地伫在她面前,狭长的凤眸挟了一丝肆意而嘲讽的意味。
  傅冰最见不得他那付阴阳怪气的样子了。
  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就要站起来,“梁嘉声,你什么意思?!”
  一只健硕有力的大手却重重地将她按下,强迫她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男人一手扣着她薄削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松了松颈间的领带。
  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她因为气愤而淡淡晕红的小脸,
  唇边,却噙了一抹鄙薄的笑意,
  “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看看你的样子,傅莹就是跟你这个好姐姐学的!”
  “傅莹怎么了?”傅冰拧眉。
  梁嘉声又是一记不屑的冷哼,
  “怎么了?你妹妹胆儿可真肥!为了横刀夺爱,本事都大到去给人家老婆下迷/药了!”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欠你们姐妹什么了,姐姐急着给我戴绿帽子不说,妹妹还一天到晚净给我惹祸,全都自私自利……”
  “……”
  傅冰这下真是怒了!
  这男人受什么刺激了,逮着人就乱咬一通?!
  联姻是两家长辈早就定下来的,又不是她非要勉强他跟她在一起的!
  可,他现在是在胡说八道什么绿帽子的?
  因为公事不顺,就要迁怒于她吗?
  胸口,剧烈起伏。
  她仰起小脸,毫不犹豫地回敬道,
  “说好了各玩各的,你冲我撒什么气?你外面的那些女人,我说过什么没有?”
  “可你呢?刚骂完Vincent,又来骂我妹妹!梁嘉声,你他妈算什么男人?”
  “……”
  梁嘉声本来就因为傅莹捅的篓子而满腔怒火,
  被傅冰这么一句“你他妈”,又“算什么男人”的,当即激得火气蹭蹭上升!
  大手扣住她的肩膀,猛地往后用力一推,傅莹的头被迫撞上身后的沙发椅背!
  脑子,也被撞得一阵晕眩。
  刚恍过神来,男人健硕的身躯却已经带着一股杀意,骤然俯压下来!
  傅冰一下子惊得小脸煞白!
  “梁嘉声,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爸爸就在外面,只要我一叫……”
  男人愠怒而炙热的脸庞,却反而更恣意地贴近来!
  他的鼻子,几乎要抵上她的,呼吸间灼烫的男性气息也尽数喷薄在她脸上!
  灼得她小脸一阵阵地发烫,连同一颗心,也不安地轻颤起来!
  可是,梁嘉声那个混蛋!
  他怎么可以恶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还一脸理直气壮地训斥道,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傅冰,你才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碰你,是天经地义!可我若是不想给你自由,你爸也管不着!”
  “……”
  傅莹匆匆驾车回到会场。
  推开临时办公室的门,就被入眼的那一幕男上女下的暧/昧画面给惊呆了。
  “对不起、对不起……”
  连声道歉之后,她又慌忙退出去——
  梁嘉声瞥见傅冰一脸被人“撞破奸/情”的羞愤感,忽而就低低地轻笑出声。
  富有磁性的男中音,竟挟了一丝戏谑地在她耳边低语,“还叫不叫了?”
  傅冰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连忙摇头,又以楚楚可怜的目光无声地恳求他高抬贵手。
  男人高大的身躯才挺直,从她身上退离开去,伸手,理了一下身前略微凌乱的制服前襟。
  又冷声,喝住快要退出房间的傅莹,“回来!”
  傅莹又怔了怔,“……”
  直至辩认出,这是梁嘉声的声音,才迟疑地重新缓缓推开/房门,“姐夫?”
  傅冰正在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仪容,听见傅莹的话,又有些恼羞成怒地厉声纠正道,
  “什么姐夫?你这是在工作,叫梁署长!”
  傅莹冷不防被姐妹情深的姐姐训话,讷讷不成言,“可是,我从小就这么叫习惯了……”
  傅冰更是火大,“坏习惯就得改!”
  傅莹:“……”
  梁嘉声也不介入她们姐妹之间的争执。
  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仍是满脸绯红的未婚妻,平静地开口,“你出去,我们要谈公事。”
  磁性喑哑的嗓音里,竟然已然不含一丝感情起伏,完全就是一付公事公办、六亲不认的样子。
  傅冰脸色微黯,伸手,抚平肩上的皱褶,挽了自己的包包,姿态端庄地走了出去。
  刚才还犹是一室暧/昧气息的房间,因为傅冰的离去,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起来。
  傅莹自知有罪,低着头,作出一副乖乖地准备聆听上司训话的模样。
  以往用这招对付梁嘉声,总是非常凑效。
  也许,也看在几分照顾父亲和姐姐面子的份上,他几乎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然而,这一次,梁嘉声却一句重话也没有说,就直接递给她一份辞职申请报告,
  “你回去,把这个填好,明天早上交到我的办公桌上。出去吧!”
  傅莹在片刻怔忡之后,即崩溃般地哀叫道,
  “姐夫,我不要……我刚来上班没几天,都没有能帮上阿远一次忙……”
  梁嘉声却突然抓着手里的辞职申请书,重重地咂到办公桌上,
  “阿远!阿远!阿远……傅莹,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去碰他老婆!你都是把我的话听成耳边话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明天见不到你的辞职报告,下次你我就是在法庭见了!人黎氏的律师说了,一定要追究到底!”
  “你是想进监狱里面呆个几年,还是到国外避避风头,等我替你擦干净屁股再回来,自己掂量清楚!”
  “……”
  傅莹顿觉脑中嗡嗡作响!
  她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那一句,“人黎氏的律师说了,一定要追究到底!”
  嘴边,不觉阵阵苦涩:“是阿远这么说的?”
  梁嘉声却似是,再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丢下一份辞职申请书,便迈开长腿,阔步而去!
  傅莹只觉得,身体顿失所依,整个人像是瞬即蔫了一样,绵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失了神地盯着那几个刺目的大字——
  【辞职申请书】。
  可是,她为什么要辞职?!
  她是为了阿远,才要拼命考进这个专业,就想替他出一分力,做他身边最匹配登对的女人!
  为什么如今却落到了被迫辞职的地步?!
  如果,她连做一个帮助阿远的女人都不能胜任,他还会愿意跟她在一起吗?
  不!
  她不要辞职!
  不要被阿远看轻,更不要被迫驱离开他的身边!
  这一切,都是唐安妮造成的!
  既然,唐安妮不肯给她一点活路,那么,谁也别想独活!
  ……
  百佳大厦,黎皓远的公寓。
  唐安妮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特别漫长又特别混乱的梦?
  在梦里,她好像看见了二叔温和慈善的脸。
  他对她说,“……二叔带你去找皓远。”
  可是,她为什么要去找黎皓远?
  她只是去上个洗手间而已,黎皓远又怎么会不见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似乎又闻到了那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
  和一个多月前,那个磅礴大雨的黑夜里闻到的一样,是一种依稀如罂栗混合着浓郁雪茄的奇异味道,还有一种很深沉、很暗黑的味道。
  让她极度不安却摆脱不了的可怕的味道。
  她焦躁地呼唤着,焦躁地想要找到她的丈夫黎皓远,想到找到他身上那种熟悉而又令她放心的安全感。
  漫长而荒芜的梦境里,有一道粗鲁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他告诉她:他就是黎皓远。
  但是,他不爱她。
  他还说,他要去找他心爱的席玥了,叫她不要再缠着他。
  那一刻,她又慌又怕,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拉着他的手,拉住他的脚步……
  天,却似乎突然坍塌下来!
  她一头撞上了一团冰冷而又坚硬的东西,陷入一片更黑暗无边的深渊里,再也看不清一丁点儿的星光……
  ……
  二楼,主卧室。
  黎皓远将神志昏迷的唐安妮温柔地抱到床/上,又细心地替她脱去脚上的高跟鞋,给她盖上被子,
  这才有时间来脱掉自己身上那件,已然被她弄得皱褶不堪的华贵礼服——
  将礼服扔到一旁的沙发上,他又关掉头顶上那盏雪白如昼的华贵水晶灯,改而打开了床上的橘黄色小灯,
  任由一室温暖而旖旎的光线,如迷人的锦缎般一寸一寸倾泄开来……
  男人优雅从容地解开手边的衬衫袖扣,又随意地挽起几绺袖子,平整地折叠在一起。
  波澜不惊的慢动作,却在橘黄色的昏淡光线下,衍生出一丝魅惑逼人的风情。
  黎皓远将两边的袖子挽好,又稍稍地掂了一记裤腿,高大挺拔的身躯便在小妻子旁边的床褥上坐了下来。
  抬手,拂开垂落在她粉颊上的几缕发丝,他温热的指腹便爱怜地抚上了她嫩白的小脸——
  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另一幕,别的男人的大手游走在她漂亮小脸的画面,
  覆了薄茧的指腹也骤然失神地,重重碾压过她的脸!
  略微粗砺的触感,以及猝然加重的力道,似乎是惊吓到了睡梦中的佳人?
  床/上的唐安妮忽然动了一下身体。
  起初,只是颤抖似的瑟缩了几下,最后,竟是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双手勾住他精实的脖颈,直接偎进了他的胸膛里!
  又一次,像是在大厦楼下那般,她没头没脑地喃喃呓语,
  “黎皓远,我承认,我输了,我也认错……”
  “是,我是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也不要你去找别的女人,不要……”
  “……”
  她似乎是在说梦话,混沌的眸子迷茫而没有聚焦。
  甚至,她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胡乱地往男人身上蹭去。
  黎皓远滞了滞,“……”
  随即便挺直身躯,伸手,将她异样滚烫的小失,从胸前推抵开去,“安妮……”
  然而,失去意识的唐安妮,却分明嗅了出来,这是她熟悉的丈夫身上的味道,是可以令她安心的味道。
  男人刚推开她的下一秒,她又哧溜一下躲开他的大手,再次扑进了他殷厚的胸膛里!
  小脸软绵绵地蹭着他温热的胸口,蹭得他修长的身躯莫名僵硬,也蹭得他坚硬的心脏,情不自禁地怦然失律!
  心跳,在一阵剧烈的加速后,
  他找回理智,低声询问道,“安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
  怀中的女人轻吟了一声,竟是抬起一张迷离蒙胧的小脸,恍惚地看着他:
  清丽的双瞳竟然媚眼如丝,樱红的双唇蠢蠢欲动,一双雪白的素手恍如藤蔓般地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
  滚烫的指尖竟是得寸进尺地扯开他胸前的纽扣,在他温热的肌肤上燃起了灼烫的火花!
  黎皓远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汹涌沸腾起来!
  提高音量,又唤了一声,“唐安妮!”
  耳边,回应他的,却是小妻子那一声声恍惚迷离的呢喃,“唔——黎皓远,我热,我好热……”
  一声比一声更消魂撩/人,她的小手也越来越不安份。
  黎皓远看着小妻子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面,暗暗地低咒出声:该死的!
  他大约能猜到,她是被傅莹下了迷/药,才会失去意识被弄进房间的。
  可是,看起来,她好像还不止中了迷/药,似乎还被人下了份量极重的媚/药!
  而这个人是谁,他比谁都清楚!!
  男人深邃的瞳眸,蓦地迸出两道腥红灼烈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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