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奚心想那是顾洐御看不起她，知道她翻不出花来。
  “顾洐御根深蒂固，我没把握赢他，要是你能当我的内应，那会事半功倍。”顾桓提到。
  沈言奚道：“我都彻底得罪他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顾桓打断了：“顾洐御要真想动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外面飘一晚上？”
  沈言奚没吭声。
  顾桓直言道：“你想办法重新获取顾洐御的信任，我帮你找小宝的具体位置。”
  小宝就是沈言奚的软肋，别说为了小宝，就是为了自己，她也会毫无意外的答应。
  她唯一不相信的是，顾洐御居然会对她这么纵容。
  不过想想，坐到他这样的地位，很少被人忤逆，所以就想猫捉老鼠样挽回自己的面子。
  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她，根本不值得他忌惮。
  “合作愉快。”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起身道：“既然你不想见面，我就不打扰你了。”
  顾桓没留她。
  手都碰到门把手了，沈言奚忽然又回头了。
  寂静了片刻，顾桓没听到脚步声，沈言奚似乎想说什么，刚开口又拐了个弯道：“我姐，沈秀雅一直在找你。”
  就是一句毫无感情的陈述句，她把话带到，至于顾桓理不理那和她没关系。
  沈言奚刚从顾桓房间出来，就看到了靠在走廊上叼着烟的富贵。
  和富贵这个名字十分不搭，他长得其实很帅，不是那种锋利的帅，但胜在气质。
  周身温润，却眼带桃花，浑身上下散发着古典悠远的气质。
  万千人堆里一放，总会让人多看两眼。
  他嘴里仍旧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但没点燃。
  沈言奚经过他身边，跟他打招呼：“你在戒烟？”
  她还想给他介绍几款不错的电子烟，富贵却一笑，大拇指和食指捏走了嘴边的香烟：“不吸，拿着玩，不叼烟没个男人样。”
  沈言奚心想，叼烟就有男人样了？顾洐御就不吸烟，没人敢说他不是男人。
  “和桓哥聊完了？”富贵理了理衣袖，往外走：“走，我送你出去。”
  沈言奚跟上，觉得富贵挺好说话的，不由多问了几句：“他身体怎么样？”
  富贵懵了一下，随即道：“你说桓哥啊？他一直那样，喜欢挂个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垂帘听政的娘娘呢。”
  沈言奚心想，他像娘娘，你像太监，怪般配。
  出了独栋阁楼，绕过花园，走至前院，一片绒毯般的草地上，正有人在遛弯。
  一个穿驼色风衣的女人推着辆轮椅，轮椅上搭着的手骨瘦嶙峋，血管在干皮样的皮肤上跳动着。
  虽然背对着，沈言奚也认得，童瑾枫和老太爷。
  听说老太爷患了海默症，经常犯糊涂。
  彼此装作没看见，沈言奚和富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停下来的意思。
  富贵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童瑾枫，可见顾桓和顾洐御虽在同一屋檐下，但泾渭分明。
  有海默症的老人会像个孩子，老太爷颤巍巍的手里捧着一个小球，似乎想拍球，但他站不起来。
  用力过猛，那球就从他两手的缝隙里跳了出去，好巧不巧，那球连蹦带跳，最后滚落在沈言奚脚边。
  沈言奚脚步都已经抬起来了，眼见着要踩到，又生生退了回去。
  球一丢老太爷就闹，童瑾枫哄不下，只能推着老太爷过来找球。
  于是正好和沈言奚打了个照面，连表面的客套都不愿意演，童瑾枫踩着高跟鞋睥睨着沈言奚。
  “球给我。”她像女主人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