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陈克回道。
  “2019年……你是我见过的，最近的基金会特工了……”潘基亚道。
  陈克看了眼潘基亚手腕上的手表，知道潘基亚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陈克问。
  “饼干工厂那件事之后，我其实早就该知道，不然也不会沦落至此。”潘基亚摇摇头。
  “那天晚上你动用了财团多少灵能杀手？就因为这个财团便要除掉你？未免也太小气了。”陈克道。
  “不，原因不是损失了多少人，而是因为你，陈克，我让财团的杀手和亚斯拉的人直接杠上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潘基亚道。
  陈克冷哼一声，财团和亚斯拉一直都在维系着某种脆弱的合作关系，那天晚上，自己一枪把财团杀手、亚斯拉怪人和管理局的人都引到一个地方，展开了三方大乱斗。
  “没有那些缄默女巫，财团没办法再用渎神匕首开门了，我们不得不去寻找别的办法。”潘基亚道。
  “财团到底要在大虚空里找什么……？”陈克问道。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基金会的特工，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穿越到林默的身上，但你肯定明白，完成一个大虚空的完整循环，将能得到的东西是多么宝贵。”潘基亚道。
  “……嗯……这也是我担心的，那天晚上你们派人进去了，然后有一个叫迈尔斯的背叛了你们，似乎是想得到那个东西。”陈克道。
  “他就是个白痴，真正的灵能力量并不来自于圣物和奇迹，而是更加本质的东西，迈尔斯走上了亚斯拉的歧途。”潘基亚道。
  “所以他畸变了，他喝下了断头姑娘的血……”陈克道。
  “循环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任何人都没有完成循环的力量，就连你们基金会也没有，你们有更先进的使用灵能的方法，但对大虚空也束手无策。”潘基亚道。
  “生命倒计时是什么……你听过这种东西吗？”陈克问。
  “我不知道，我从没听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一开始就问过我这个，这个很重要吗？”潘基亚道。
  “嗯……你保证没骗我？”陈克反问。
  “史莱莉还在你手上，陈克。我不可能骗你。”潘基亚道。
  “别把我说得像是绑架犯一样。潘基亚，你见过多少基金会的特工，他们都跟你说过什么？”陈克问道。
  “不多，就四个。而且他们可不是为了见我，而是跟祖父见面。”潘基亚道。
  “祖父……？”陈克一愣。
  “斯氏财团的创始人。鬼知道他活了多久，看起来，你跟那些基金会特工不是同伴，你的目的是什么？”潘基亚问道。
  “你先告诉我他们想要什么，和绿色的圣物钻石有关吗？”陈克灵机一动，问道。
  “事实上，那颗石头就是他们交给祖父，暂为保管的，但很不辛的是，它被抢走了。”潘基亚道。
  “那四个特工都来自几几年？”陈克问道。
  “比你远得多，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年份，但你显然没有他们的那种装备……可能是因为你借用了林默的身体……”潘基亚道。
  陈克十指交叉，暗暗琢磨起来，基金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看起来他们的人都可以自由的穿越时空。
  他猛的想起稍早前曾杀死的那个被称作教授的人，他好像也是为基金会做事的……
  啥时间，绿色圣钻、创始人、基金会……这些信息纠缠在一起，形成了远比财团和亚斯拉更复杂的谜团。
  这个谜团穿越了时空，可能会涉及到人类过去与未来的命运……
  但这关他什么事？
  “简单来说，生命倒计时你真的没听过……？”陈克问道，他只关心这个。
  不同之处在于，之前是想取掉它，现在是想清楚这玩意的来历和底细。
  “没听过，但我觉得祖父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你愿意去问他的话……”潘基亚道。
  “祖父……他在哪里……？”陈克问。
  “你注意到机遇城斯氏财团的黑色大楼了吗？如果你运气好，就能在顶层的办公室见到他，但一般情况下，你是找不到他的。因为他太老了……只能在自己的庄园里修养。”潘基亚摇头道。
  “他的庄园在哪里？”陈克问。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我回答的问题够多了，史莱莉在哪里？”潘基亚道。
  陈克掏出手机拨通了史莱莉的电话，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潘基亚拿起霰弹枪，并不是很相信陈克，他谨慎的去到门边，将门悄悄拉开一条缝。
  “爸爸！”史莱莉在门外叫了出来。
  潘基亚立刻拉开门，将霰弹枪放到一边，把史莱莉抱在怀里。
  “小家伙……”潘基亚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和与陈克说话时的强调完全不同。没有了老奸巨猾和威胁的口吻，只剩下宠溺。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堆杀手冲进家里，我打你电话也不接。”史莱莉问道。
  潘基亚摘下史莱莉的飞行员太阳镜，看到她乌紫的脸颊，愤怒的回头看了看陈克。
  “他打你了？”潘基亚问道。
  “这你得去问那些杀手，如果不是他，我已经死了。”史莱莉道。
  潘基亚抿了抿嘴，朝陈克点了点头，道：“谢谢。”
  陈克摊了摊手，道：“很奇怪，潘基亚，你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家伙，而且还想弄死我，但我却并不恨你。”
  “想弄死你的不是我，陈克。是规则，是某种规则容不下你而已。我只是被规则操纵的那只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运转的，我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道歉。”潘基亚道。
  陈克没说什么，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就好比自己也不会因为杀了这么多人而内疚。
  人的世界是灰色的，肮脏的勾当永远不会断绝，而这些台面下的血雨腥风，让台面上的社会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
  “这种事情永远都会发生，只不过，刚好是经我们的手。”潘基亚道。
  “现在呢……？”陈克道。
  “我会带我女儿离开这个国家，我积攒了一笔积蓄，足够隐姓埋名重新过上崭新的生活。”潘基亚道。
  史莱莉看了看潘基亚，又看了看陈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陈克看着潘基亚，打消了掏枪射杀的念头，潘基亚不是他的终点，生命倒计时的秘密依然未解。
  他和潘基亚的仇恨没有化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没有了杀死对方的动机。
  就像潘基亚所言，要命的是台面之下的规则，只不过这些事情，刚好是经他们的手。